了說是為家族開枝散葉,往大了說是為蒼生繁衍生息。可蒼生本不缺我一人衍嗣繁茂,我也寧可我的血脈無人傳承。”
二月紅聽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來應對,隨口笑道:“謝老闆這見解……的確不同尋常。但你既不願娶妻生子,又想明白情愛二字,難道要尋一個男子相伴一生?”
“若真有人能伴我終老此生,是男是女有何關係?”
這本是徹徹底底的玩笑話。朝兮的本意也是自己壽命長久,難與人相守終身。但他和二月紅的談話無異於雞同鴨講,這些話聽在二月紅耳朵裡,就變成了另外的樣子。
二月紅驚駭得說不出話來。
何況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不遠處,尚未睡熟的張啟山和副官皆將這幾句話聽到了心裡去,各自思索念想不提。
*
歇過幾個小時,眾人再度啟程。
在坑坑窪窪的坡地上又走了小半日,眼前出現了許許多多像長頭髮一樣的怪東西,頭頂和地面隨處可見,在不甚明亮的燈光裡,顯得格外陰森恐怖。
“都留神些,不要碰到這些頭髮,它們可要比外面的飛蛾厲害多了。”
朝兮加重了語氣囑咐眾人。
作為在場唯一受過飛蛾之害的人,張啟山至今心有餘悸,於是幫腔道:“注意腳下,這都是要命的東西。”
二月紅為張啟山治病時,便從他的指甲縫裡取出了類似頭髮的東西,此刻才知道頭髮的來源。而副官與齊鐵嘴當時都在場,更加不敢輕忽。
只是說來輕巧,那些頭髮像一朵朵食人花開在路中央,想要避開還真不容易。
就連朝兮自己,也是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唯恐陰溝裡翻船。
偏偏怕什麼來什麼,朝兮好不容易走過了這段驚險的路,轉頭看時,卻聽見某個親兵的一聲驚呼。
那親兵光注意腳下,沒提防頭頂吊下來的一顆骷髏頭,頭骨上便生著詭異的長頭髮。
親兵高呼一聲:“有鬼!”隨即腳下一滑,眼看就要踩到一簇長髮。
副官眼疾手快,長跨一步扶穩了那個親兵。卻在這時,那顆骷髏頭上懸著的細絲線或因年頭太久,“啪嗒”一聲斷裂開來,正好掉在了副官的肩頭。
細長的髮絲一接觸到人類的身體,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延長,副官只覺得脊背一寒,就瞧見那東西纏在了自己的手臂上,似要從裸露的手掌鑽進血肉裡去。
這大概是他人生中離死亡最接近的一次。
驚恐之下,他甚至來不及多做反應,旋即眼前掠過一道血光,滴在了那些頭髮上。
那怪東西就像是被烈火灼燒一般,滋滋啦啦地迅速脫離了他的身體,掉在地上翻滾起來。
“想什麼呢?還不快走!”
這是來自朝兮訓斥般的聲音。
副官攜著親兵迅速透過了危險區,才鬆了一口氣。抬頭看時,正瞧見朝兮從揹包裡翻出了一卷紗布,纏在了自己掌心處。
原來是朝兮用血幫他驅散了那些頭髮。
副官想起幼時曾經聽長輩提起過,本家嫡系裡擁有優異血脈且服用過千年以上麒麟竭的人,他們的血擁有神奇的能力,可以破除一切邪祟毒物。
先前,朝兮便用血救過張啟山的性命,如今對付那些頭髮,自然不在話下。
副官雖是純血張家人,但他的血脈在本家並不算稀奇,且離開本家太早,哪裡吃過千年麒麟竭那麼金貴的東西。
只是他沒想到,朝兮會不計前嫌地救了自己。
一句“多謝”在唇邊晃悠了半天,還沒等他說出口,朝兮忽然道:“你們聽。”
他們的面前有許多孔洞,有些塌方了,有些則被人為炸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