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LV板鞋踩著厚重的整鋪水墨大理石地磚,那腳步聲均勻地,由遠及近地到了儲藏間的門前。
儲藏間裡的人一個個死死地屏住了呼吸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咚咚咚”
三聲沉悶的敲門聲衝撞著十八歲學生們脆弱的心理防線。
作為班長,孫梓豪自覺地站在人群的最前方,手裡緊緊握著一個裝滿淡棕色酒液的玻璃瓶,誰敢進來對著他腦門就是一瓶子。
“咚咚咚”
又是三聲。
人群往後縮,擠壓得背後的貨架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我,米從文。”米從文的聲音從門外響起,“黎歌找到些東西能遮蓋人類的氣味,讓我送過來。”
“哇,黎歌好棒!”
“愛死了,早知道就應該跟他當兄弟,哎,當年光看家境沒看潛力,失誤了!”
“我也是!哎,當時沒跟他談戀愛,讓林鹿溪這小騷蹄子捷足先登了!”
“emmm……姐妹不是我打擊你,你和林鹿溪之間差了兩個柳湘靈。”
“其實何潮東也是不錯的,家境好,也長得像個人……”
米從文端著一個瓶子站在門外聽著,沉默著,等待著,他低頭看了看身上那一套昨晚在商場裡剛買的寬大潮牌服飾和腳下的白色AJ,一整套花了3500塊,衣物上那些精緻的金屬飾件在燈光下閃爍清冷的微光。
儲藏間的大門從裡面開啟,孫梓豪揣著酒瓶先是悄悄往外看了一眼,輕輕鬆了口氣。
“從文,黎歌讓你拿了些什麼?”孫梓豪好奇地打量著那個瓶子。
米從文沒說話,伸手開啟瓶子朝著大門裡倒下,濃烈刺鼻的氣味讓人窒息。
“什麼味道啊這是!”
“煤油吧?好像是煤油!”
“從文別光倒儲藏室啊,路上也倒一些,否則這裡不還是很明顯麼?”
同學們一邊捂著鼻子咳嗽著一邊對米從文說。
米從文繼續保持著沉默,倒完以後還晃了晃瓶子,確保不剩一滴。
他做完這一切,把瓶子隨手一扔,整了整自己的外套,問面前的所有人:“對了,你們叫我什麼?”
沒人有空理他,一整瓶煤油倒在密閉空間的氣味太大了,令人頭暈作嘔。
“你們以前叫我米少。”米從文的臉上帶著笑容,“從今天看見黎歌開始,我就變回了米從文。”
他說著說著慢慢笑了,把嘴咧到最大,一張臉扭曲得好像變態一樣:“原本我想過對你們留手,畢竟三年同學,可惜你們讓我失望了。”
說著,他拿出一包老舊的火柴,呲一聲點燃。
“啊!別點火,有煤油啊!!!”有人終於注意到米從文的舉動,立刻大聲喊。
同學們的眼神瞬間變得驚恐。
“現在,你們可以看見我了。”米從文優雅地放手,火柴在所有人絕望的注視下墜向地面流淌的煤油。
但是,兩根手指貼著地面劃過,在最後一毫秒夾住了火柴。
來者夾著火柴默默直起腰,點燃嘴裡叼著的雪茄,深吸一口氣。
然後默默地把燃燒的火柴捏在手心裡捻滅。
“黎歌!!!!”儲藏間深處的女生髮出花痴般地尖叫。
“黎歌!!!!”男生都快感動得哭了,這哪是哥?這是親爹啊!
“怎麼又是你啊!!!”米從文盯著黎歌,這個文靜的男生髮出歇斯底里的爆吼,“我差點把命搭在考場上才變成一個天行者,你一個最底層的泥鰍憑什麼處處搶我的風頭!”
黎歌叼著那不知道從哪兒順來的雪茄,雙手放在背後,含糊不清地問:“混亂陣營?殺人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