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你也聽不懂,偷襲的事情自己知道就行。”黎歌直接不給何潮東任何解釋,“你只要讓其他人去西城牆,告訴他們我要重新分組。”
何潮東熱愛這種不用動腦子的感覺,立刻屁顛屁顛地出發找人。
“黎歌。”遠方有人呼喊了黎歌的名字,黎歌回頭,就看見孫梓豪扛著一把狙擊步槍,咬著雜糧餅,在一片硝煙瀰漫中大步流星地走來。
遠遠看去,像是末日中的獨行獵手……他越來越像個戰士了。
“顧綾不在麼?”孫梓豪左右看了看,“想當面跟她說聲謝謝……以前年輕不懂事,還以為她搞特殊……我錯了,人家是真有本事。”
“她?回營地了吧?”黎歌隨口說了句。
顧綾被黎歌派出去偵察了。
剛才戰鬥結束後,黎歌問了凌千陽前線的戰況,得知長江上的戰爭還在繼續, 對方的攻勢如滔滔大河連綿不絕。
黎歌問凌千陽對方的指揮所在哪兒,凌千陽卻說孽族需要什麼指揮?像是喪屍一樣衝鋒就好了。
黎歌覺得凌千陽的認知有問題,剛才他與孽族交戰,對方不僅會多種族配合打掩護,還多次正面佯攻、繞後偷襲。
副校長梵無天教過他們基本戰術,這時典型的大兵團作戰配合小股縱深穿插,背後一定有一個指揮所。
於是黎歌找到顧綾,兩個人連算七卦,算盡整座金陵的吉凶禍福,以此為根據鎖定了敵方指揮所的大致方位。
算出位置後,黎歌才做出了佈置。
騙過長城守望團,也騙過孽族的眼睛,快速穿插,用一支尖刀小隊直接刺穿敵人的心臟!
“那……回營地再道謝吧。”孫梓豪搖了搖頭,在黎歌面前蹲下,輕聲說,“我們的戰功,湊齊了。”
“能換房子了?”黎歌抬頭。
他還記得這些鐵軍巡防營戰士,最大的心願就是湊齊戰功,讓家人住進公寓。
\"嗯,剛在手機上申請完成,明天一早全家就能搬進去!\"孫梓豪的表情有些猶豫,“但是周隊……犧牲了。”
黎歌臉上欣慰的笑頓時僵住。
“周閒?他不是被顧綾救下來了嗎?”一直沉默的林鹿溪立刻追問。
“他被深海蜈龍的甲殼割傷……那些甲殼邊緣有劇毒,天行者的血液能抵抗,但是人類……”孫梓豪搖了搖頭,“剛才他突然倒下,我們才發現他整條腿都爛了,綠色的毒膿從腿蔓延到心臟……沒撐到半分鐘就死了,面板下的肌肉都爛成了一灘綠水。”
“靠!他一直沒感覺?”黎歌站了起來。
他和周閒認識的時間不足三個小時,但三小時的戰友,有時候比三年的同學都要珍貴。
那個剛才還扛著槍,想給女兒掙一套房的男子漢,眨眼就成了一堆膿包爛肉?
他就這麼死了?沒有驚天動地的場景,沒有感人至深的生離死別。
就這樣在戰鬥勝利後,悄無聲息地死在了角落裡?
這操蛋的世界啊!
“醫生說毒素帶著神經麻痺效果,等感覺到的時候已經晚了。”孫梓豪說著說著,居然掏出一根菸,把煙吸入肺裡,“習慣了,做戰士就是要習慣生離死別的。”
當戰爭開始,煙與酒再次成為了最緊俏的商品,這些東西不能改變現狀,但至少可以舒緩你緊繃的神經。
“把他女兒的資料發給我。”黎歌抿嘴,“我來照顧。”
“巡防營會照顧她女兒的!”孫梓豪伸手搭住黎歌的肩膀,“鐵軍會好好照顧所有烈士的家屬,你專心繼續往前衝……你越強,我們的犧牲就越少。”
他說完看了看手錶,扛著自己的狙擊步槍:“我要跟隊友去城樓上駐防了,希望下次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