轅之外,注視著晨光灑在滇南廣袤的大地上。他的神情平靜,卻透著深深的思索。張玉從身後走來,輕聲道:
“殿下,昨夜的探報已核實,楊存已集結了五寨之兵,打著替百姓伸冤的旗號,號召村寨共同起義。”
朱高熅轉身,目光如炬:“五寨聯軍?他倒是動手得快。傳令各部,繼續守住要道,不許輕舉妄動。”
張玉有些不解:“殿下,若再拖延,恐怕楊存的人馬會愈加壯大。為何不趁此機會一舉剿滅?”
朱高熅冷笑一聲:
“楊存以民為旗,自以為掌控了百姓的意志。可他忘了,旗子再飄,終究是百姓的血肉撐著。本王要的,不是平亂,而是讓滇南百姓知道,他們真正的敵人是誰。”
張玉沉思片刻,恭敬地領命而去。
與此同時,草堂的推選活動已經成為村寨間的熱門話題。
每一個村子都在熱烈討論誰最適合擔任學官。雖然土司們試圖插手,但在朝廷的干預下,這些選舉逐漸浮現出一些與以往不同的氣象。
在一個偏遠的小村,年僅二十的李春草意外成為候選人。她是村裡唯一一個識字的女子,曾從一位流落滇南的遊學士子那裡學得一些詩書。
選舉之初,村裡不少長者嗤之以鼻,覺得一個女子難當大任。
但李春草並未退縮,她站在村口的草堂前,握著一卷書,堅定地對圍觀的村民們說道:
“我不敢說自己能教得最好,但我知道,草堂教化不是為了讓你們丟掉滇南的根,而是讓我們的孩子學會用筆與外人爭地,用書識保家園。若你們願意給我機會,我一定竭盡全力。”
這番話讓許多人心生觸動,尤其是一些年輕的父母,他們開始意識到,草堂或許真是孩子們未來的希望。
幾日後,李春草以微弱優勢勝出。她成為村裡第一位草堂女學官,而她的故事迅速傳遍了滇南,為許多懷疑草堂意義的人帶來了新的思考。
與此同時,楊存的寨中,氣氛卻越發凝重。手下的頭領們彙報著各地的情況:
“寨主,朝廷對草堂的推行越發嚴密,許多村寨開始漸漸接受了草堂。若再不動手,恐怕局勢難以逆轉!”
楊存陰沉著臉,狠狠一拍桌子:
“愚民被朝廷的戲法迷了眼,等他們醒來,就已經晚了!”
他目光一冷,吩咐道:
“傳令下去,立即散佈訊息,說草堂是朝廷用來登記村民人口、徵收賦稅的工具。再挑一些‘叛徒’,故意放他們到朝廷那邊,讓村民以為,凡是親近草堂的,都會被當做出賣家鄉的罪人。”
手下頭領猶豫道:
“但寨主,這樣一來,滇南的百姓或許會更加混亂,朝廷可能會藉機大規模鎮壓。”
楊存冷哼:“滇南百姓最怕的不是亂,而是外來的刀劍!只要我們把水攪渾,朱高熅就不得不收手!別忘了,沐家可是在一旁盯著呢!”
朱高熅的營帳中,一名斥候跪地稟報:
“殿下,楊存正在寨中籌謀大舉進犯,但各村的百姓並未真正響應。相反,許多村寨對草堂的學官推選越發熱衷,民心似有轉向之勢。”
朱高熅目光一沉,緩緩說道:
“他果然按耐不住。想讓滇南亂起來,就得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他轉身對張玉吩咐道:“命令全軍,繼續按兵不動,但加強要道的封鎖。還有,派人將推選草堂學官的情況散佈到更多村寨,讓百姓都知道,這是朝廷給他們的權利。”
張玉微微一怔,隨即領命:
“殿下,這樣一來,滇南百姓或許會明白朝廷的用心,但若楊存強攻,是否需要應戰?”
朱高熅微微一笑:“百姓的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