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大將軍府內,氛圍很是閒適。
冬日的嚴寒被厚厚的牆壁和門扉牢牢擋住,只有偶爾從窗縫中鑽入的幾絲寒風,輕輕拂動著垂掛的厚重帷幔。
屋內,火盆中的炭火燒得正旺,發出輕微的噼啪聲,伴隨著燒酒在炭火上的咕嘟聲,溫暖而安逸。
窗外的天空中,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如同銀色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落在窗欞上,又悄然融化成水珠。
關羽端坐在火盆旁,他的面龐已被歲月雕刻成深深的溝壑,如同歷經風霜的古老山石,但依然難掩那股威嚴之氣。
那一雙丹鳳眼,雖已略顯渾濁,卻依舊犀利如刀。
關羽身披一件貂裘,那貂毛油光水滑,隨著他的動作而微微顫動,彷彿是一頭蟄伏的猛獸。
他手中握著一卷《春秋》,那書頁已被翻得泛黃,邊角磨損,顯露出主人對它的頻繁閱讀。
畢竟關二爺也是讀春秋的,而不是讀黃書的。
關羽對面,坐著的是一身儒袍的徐庶。
徐庶面容清癯,眼神中透露出睿智與沉穩。
兩人之間,一盤棋局正酣。
關羽撫須而笑,道“元直,汝觀此局,吾之車馬炮,能否破汝之防線?”
徐庶淡然一笑,應曰“雲長,汝之攻勢雖猛,然吾之陣腳未亂。且觀此局變化,尚未可知。”
關羽聞言,微微點頭,手中棋子輕敲棋盤,發出清脆的聲響,似在思索。
就在此時,房外一個獨眼管事在雪下通稟訊息。
“將軍,南陽太守宗子卿求見!”
宗子卿在跟了漢國之後,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如今已經是升任南陽太守之職,再往上,便可以調任中央,為九卿,甚至更高的官職了。
“子卿來了,便請他進來罷!”
關羽擺了擺手,對於宗子卿,他有些印象,算是一個稍微有能力的,還是太子的人,多少是要給些面子的。
當然
如果這個人是個草包,莫說是太子的人,就算是他那個皇帝大哥的人,他都可以一點面子都不給!
他關羽,在漢國就是可以橫著來的!
“帶他上來吧!”
關羽輕聲說道,視線未變,目光依舊在棋局之上。
“諾!”
那獨眼管事乃是跟隨關羽數十年的老卒,在身體殘疾,年老體衰之後,被關羽拉了一把,入大將軍府中,成為一個管事。
能陪伴在將軍身邊,獨眼管事心中只有感恩!
未久。
身著喪服的宗子卿,面色哀傷的走入其中。
關羽見宗子卿這幅模樣,眉頭微微一皺。
“難道是家裡人過世了?子卿何故披麻帶孝?”
宗子卿眼中積蓄淚水,哽咽的說道“君父駕崩了。”
君父駕崩了?
關羽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直接反應過來了。
所謂之君父,難道說是
霎時間彷彿晴天霹靂,將關羽從沉思中驚醒。
他手中的棋子失手跌落,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房中迴盪,卻似乎無法打破他心頭的重壓。
關羽的面容瞬間變得蒼白,濃密的鬍鬚在微微顫抖。
“君父駕崩了?這一定是假訊息,可是?”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難以置信的光芒。
最後甚至以哀求的目光看向宗子卿。
他希望這訊息是假的,或者他現在只是在做一場噩夢,醒來後一切都會如常。
“大將軍,這是長安發來的文書,還有陛下登基詔書,以及官員調任晉升文書、大赦天下的詔令。”
宗子卿這句話一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