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黑眼圈,宛如被人用拳頭朝眼窩打了幾拳一般。
“朝堂內外,許都上下,魏國境內,可有動盪?”
曹操形容雖然枯槁,但那一雙眼睛,卻是發射著光芒,尋常人根本不敢與之對視。
病虎。
那也是老虎!
虎威猶存。
“大王,許都中有流言四起,言之大王已然薨逝,許都內外,暗流湧動,尤其是進入宮中的臣僚,這幾日越發頻繁起來了,恐其中有陰謀暗生。”
滿臉皺紋,華髮滿頭的賈詡上前通稟。
宮中?
曹操眉頭微微皺起。
“大王,許都內流言四起,我看還是趁早平息謠言,以安人心。”
被稱為“千里駒”,領虎豹騎宿衛的曹休面有憂色,此刻上前勸誡道。
“大王只要出去露面,則流言不攻自破,人心必然安定,宮中那位,也不敢有動作。”
他若是露面,魑魅魍魎自然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現了。
但是...
我雖未死,但生命力的日益消逝,卻是曹操能感受到的。
孤已經時日無多了。
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
曹操現在已經未有爭霸天下的野心了。
爭霸天下,也得需要一個強健的體魄,他如今將死之人,所思所想,便是身後之事。
他病重,甚至薨逝的訊息,在許都中瘋傳,甚至一度傳到潁川那邊去了。
聞此訊息,若有不臣之心,勢必動亂。
他曹操,或可最後掃除這魏國中的不臣不服者,為他的兒子,掃除最後的障礙。
至於一統天下?
便交由後來者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他曹操,也不能將子孫後代的所有事情都幹完。
“出面之事,尚不著急。”
“既是如此,也應當將世子召回來,許都危局,若無世子坐鎮,恐有動亂。”
“將世子召見回來,恐怕更會做實大王薨逝的謠言,不可為之。”
劉曄在一邊說道。
曹操眼神閃爍,他心中,卻有不同的看法。
“或許...孤死了,才能將許都內外,不臣者引動出來,只有將其引動出來,才有剿滅他們的可能。”
不然...
明知這許都中有不臣不服者,卻不知朝誰開刀,以至於讓校事府搞得人心惶惶,離心離德。
曹休眉頭微皺。
“只是...原本有人隨大勢而為,雖對大王無甚忠誠,但對宮裡的那位,也沒有多少情誼,大王詐死,恐將這些左右搖擺的騎牆派逼到另一邊。”
騎牆派?
曹操冷哼一聲,說道:“沒有絕對忠誠,就是絕對不忠誠!”
危難之際,還敢兩面三刀,此輩人,留著作甚?
殺!
殺!
殺!
到地下去陪我罷!
曹操眼中殺氣四溢,說道:“未有血與火,許都難定。”
南陽打了敗仗,關中還有劉玄德在旁窺伺。
他曹操身體虧空,恐命不久矣。
風雨飄搖之際,不能有任何的慈悲之心。
雷霆一擊,不惜死傷!
要一擊便穩住朝堂,一擊便穩住人心!
流再多的血,掉再多的人頭?
他曹孟德都不在乎!
“或許此計,還可為大王殺一人。”賈詡眼睛微眯,臉上綴著老狐狸般的笑容。
殺一人?
曹操愣住了。
“殺誰?”
賈詡也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