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獻帝劉協早已非少年之時那般莽撞了。
他也算看明白了,他雖有漢帝之名,卻無漢帝之實。
曹賊如此,那劉皇叔亦是如此。
不管誰贏,他都不會有好下場。
區別是,曹賊得勢,那便是篡漢,而劉玄德得勢,便是三興大漢。
在心裡面,劉協當然希望劉備贏了。
那劉皇叔雖有異心,但畢竟姓劉。
你曹操閹黨之後,安敢窺伺至尊之位?
“筆墨伺候。”
他當即吩咐左右。
不想曹休在一邊說道:“還請借陛下龍血一用。”
血書?
當年衣帶詔的時候,他便是用自己的血寫出血書來的。
看魏王信中,關於引誘漢壽亭侯前來的詔書內容,洋洋灑灑數百字,要他用血來寫,這...
他當即搖頭,說道:“你去準備牲畜之血來罷。”
演戲也沒必要演得這麼真。
“也罷。”
曹休想了一下,反正是血書即可,用誰的血不是血?
他當即命宮中內官取血,取了一大碗,放在漢帝劉協的案牘之前。
拿起筆毫,劉協當即揮動起來。
曹休便在一旁看著,見皇帝如此配合,他心中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若這個陛下,一直這般識趣便好了。
大家都體面。
搞得大家都下不來臺,何必呢?
一刻鐘後,筆毫寫出來的血書,便已經寫成了。
將筆毫放下,劉協面無表情的看向曹休,道:“朕累了。”
曹休將血書拿在手上,仔細端詳,確認沒有問題之後,他對著劉協行了一禮,說道:“臣恭送陛下回宮!”
劉協不置可否,緩步走出許昌宮,乘坐上帝王車輦,朝著後宮而去。
皇帝?
呵呵。
坐在帝王車輦上的劉協苦笑一聲。
不過是籠中雀,井中月罷了。
“呼~”
曹休朝著血書吹了吹,確認上面的血跡已幹之後,便命掌印太監蓋上皇帝印璽,之後將血書疊好,放入一根提前制好的衣袋裡面。
他笑著將鑲玉玉帶交給身後的青年人之手。
“司馬孚,拿著吧。”
司馬孚低著頭,他眼中掙扎,但還是顫顫巍巍的將玉帶握在手上。
“司馬仲達出師不利,打了敗仗之後,不僅不回許都請罪,反而與關雲長有所勾結,此番你若是能戴罪立功,你司馬家全族,尚可活命,若有他意,呵呵,男丁斬首,女眷充入教坊司,司馬家,便也成過眼雲煙了。是身死族滅,還是飛黃騰達,便看你司馬孚的了”
曹休拍了拍司馬孚的肩膀,話中意思不言而喻。
“將軍放心,孚自知該如何做。”
國與家,忠與孝,到底該如何取捨?
司馬孚死死的盯著手上的玉帶,眼中顯出迷茫之色。
...
漢獻帝劉協的車輦一路回到後宮之中。
百子坊,乃後宮嬪妃居住之地。
劉協的目標很明確,直接到皇宮曹節的椒房殿中。
“陛下駕到~”
遠遠的,便有內官尖利的嗓音傳來。
皇后曹節身著一身淡黃色雲煙衫逶迤拖地白色宮緞素雪絹雲形千水裙,頭髮梳涵煙芙蓉髻,淡掃蛾眉薄粉敷面,明豔不可方物。
一聽是皇帝來了,她連忙將手上女紅放下,趕忙起身,準備迎接劉協。
只是她尚未出殿,便見到一個黑著臉的青年人快步走入殿中。
“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