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力微咬牙切齒地說道,但隨即又陷入了沉思。
他隱約感到,軻比能的行動似乎並不簡單,背後或許有著更為複雜的政治博弈。
然而,他並不知道,這一切的幕後推手,正是那高高在上的大漢天子,他正以一種微妙的方式,操控著草原上的局勢,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深春的黃昏,夕陽如血,灑在廣陽行宮那斑駁的城牆上,給這座雄偉的建築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拓跋力微身著華麗的皮草,腰間佩帶著象徵部落榮耀的短刀,騎著他的心愛的黑馬,緩緩步入這漢家天子的行宮前。
他的面容堅毅,眼神中既有期待也有不安,顯然,此次覲見大漢天子,他肩負著整個部落的希望與未來。
行宮的大門徐徐開啟,卻沒有預想中的儀仗隊迎接,只有一位身著華麗官服,面容陰鷙的大內官黃皓緩步而出。
黃皓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他輕聲細語,卻字字如針:“拓跋大人,陛下已派人前往草原,申斥軻比能,您可以回去了。”
拓跋力微聞言,身形微微一震,眼中閃過一絲錯愕與不甘。
他迅速調整情緒,急切地問道:“就只有申斥?沒有出兵懲戒?不用將其侵佔的百里草場歸還?”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顯然,那片草場對於鮮卑部落而言,是生存之根本。
黃皓輕輕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言畢,他轉身欲走,那背影顯得格外高傲與冷漠。
拓跋力微並非愚鈍之人,他深知此行的不易與漢帝的意圖。
他急忙上前一步,語氣中帶著幾分懇求:“我要率部前往草原,還請大內官代為通稟陛下。”
他的姿態放得極低,試圖以最後的努力爭取一絲轉機。
然而,黃皓卻停下腳步,回過頭來,臉上浮現出一抹陰冷的笑容:“大汗要回草原可以,但廣陽行宮的鮮卑騎兵,以及涿郡安置的數萬鮮卑,不能動。”
這話如同一道寒冰,直刺拓跋力微的心房。
拓跋力微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他雙目圓睜,聲音低沉而有力:“這些都是我麾下兵卒,為何不能動?”
他的雙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起,顯示出內心的憤怒與不甘。
黃皓冷笑一聲,那笑聲在空曠的行宮前顯得格外刺耳:“或許你可以試一試!”
言罷,他再不停留,徑直步入行宮,只留下一道冷漠的背影和緊閉的大門。
拓跋力微被氣得渾身發抖,幾乎要失去理智。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波瀾。
此刻的衝動只會帶來更大的災難。
他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部落的老少婦孺,那些期待的目光,那些依賴他的生命。
他不能,不能讓部落因為他的一時衝動而陷入萬劫不復。
身邊的親信們見狀,紛紛叫囂起來,有的甚至提議脫離大漢,自立為王。
拓跋力微睜開眼,目光堅定而深邃,他舉起右手,示意眾人安靜。
他的聲音雖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漢國如今勢大,與他對著幹,對我們沒有好處。”
親信們面面相覷,最終低下頭,表示臣服。
拓跋力微知道,這是一條艱難的道路,但他必須為了部落的未來,選擇隱忍與智慧。
夜幕降臨,廣陽行宮外,拓跋力微獨自坐在黑馬背上,凝視著遠方的草原。
月光下,他的身影顯得孤獨而高大,彷彿一位揹負著整個部落命運的孤獨英雄。
他想起父親臨終前的囑託,想起部落子民那一張張質樸而堅韌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