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涿縣城頭烽煙滾滾,戰鼓雷動,曹真麾下的勇士們如同潮水般一次次衝擊著那看似堅不可摧的城牆,卻一次次被城上如雨點般落下的箭矢和滾木礌石擊退。
十日的猛攻,換來的只是城下堆積如山的屍體和將士們疲憊不堪的面容。
涿縣,彷彿被一種神秘的力量守護著,任憑魏軍如何奮力,它依然屹立不倒。
曹真的營帳內,氣氛凝重得幾乎令人窒息。
燭光搖曳,映照在他那張因連日征戰而略顯憔悴的臉上,眉宇間鎖著深深的憂慮。
他坐在案前,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每一次敲擊都似乎在訴說著內心的焦慮與不安。
營帳外,偶爾傳來戰馬嘶鳴和士兵的低語,更添了幾分戰時的緊張氛圍。
“傳糧秣官。”
曹真沉聲下令,聲音雖不高,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不久,一名身著甲冑,面帶惶恐之色的官員匆匆步入帳內,跪拜於地,正是負責糧草供應的糧秣官。
他顫抖著身子,雙手緊握成拳,似乎連抬頭看曹真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糧草還剩下多少?”曹真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糧秣官嚥了口唾沫,艱難地開口:“回……回大將軍,糧草……已不足一月之用。”
曹真聞言,臉色微變,眉頭緊鎖,彷彿有一塊巨石壓在他的心頭。
一個月,對於一支龐大的軍隊來說,實在是太短了,尤其是當他們正面臨著一場曠日持久的攻堅戰時。
而若要撤退,至少需要半個月的時間來準備,這就意味著,他只剩下半個月的時間來攻下涿縣,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退下吧。”曹真揮了揮手,示意糧秣官離開,隨後他的目光落在了帳中一位身材魁梧,面容堅毅的將領身上——公孫淵。
此人雖非魏國本土將領,但其勇猛善戰,智謀過人,是曹真此次征討涿縣的重要助力。
“公孫將軍留下,其餘人離開。”曹真的話語簡短而有力,帳內的其他將領和幕僚紛紛行禮告退,只留下公孫淵一人。
待帳內只剩下他們二人,曹真緩緩起身,走到公孫淵面前,目光深邃,彷彿能洞察人心。
“公孫將軍,局勢緊張,時間緊迫,非有非常之法,難以破局。我意,佯裝撤退,引誘漢軍出城野戰,再予以殲滅,你以為如何?”
公孫淵聞言,沉默片刻,眉頭緊蹙,顯然也在權衡利弊。
涿縣城池堅固,守軍頑強,強行攻城只會徒增傷亡,而糧草不濟更是大軍的致命軟肋。
公孫淵思索片刻,最後他緩緩點了點頭,聲音低沉而堅定:“大將軍所言極是,目前看來,此乃惟一可行之策。只是,如何實施,還需周密計劃,以防漢軍識破。”
曹真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深知公孫淵的智謀與謹慎,有他相助,此計成功的可能性大增。
於是,兩人開始詳細商討撤退的路線、時間以及如何佈置伏兵,每一個細節都反覆推敲,力求萬無一失。
夜色漸深,營帳外的火光逐漸稀疏,而帳內的討論卻愈發激烈。
曹真與公孫淵的身影在燭光下忽明忽暗,他們的臉上時而凝重,時而興奮,每一個決策都凝聚著對勝利的渴望。
終於,一個詳盡的計劃在兩人的共同努力下成形。
曹真決定,次日便開始執行撤退計劃,同時派遣精銳部隊暗中埋伏於涿縣附近的山林之中,只待漢軍出城追擊,便立即發動突襲,一舉將其殲滅。
次日清晨,魏軍大營突然之間旗幟倒卷,戰鼓停息,士兵們開始有條不紊地拆卸營帳,裝載物資,一副即將撤退的模樣。
涿縣城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