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吳國境內,間軍司掀起輿情的能力,恐怕還要強過吳國的刺奸屯。
沒辦法掀動輿情,那些百姓自然不會將怨恨轉移到漢國身上。
許多愚昧的百姓,還以為是天時不好,官府徵糧太多,根本沒有聯想到漢國身上去。
冬日江道水量雖然比不上夏日,但長江基本上是沒有枯水期的,也不會有冰凍期,沿江而下,速度飛快,很快便到了濡須口。
此地在建安十七年的時候,曾發生過一場大戰。
曹操起軍四十萬欲報赤壁之仇,無功而返,濡須口之戰就發生在此地。
“這便是濡須塢?倒真是江上的雄城。”
濡須塢,吳軍於濡須水口所築之塢,稱得上的易守難攻。
“原以為傳聞中是假的,但在這濡須口上,當真有一艘大船沉在其中。”
副將驚疑的指了指離濡須塢不遠的沉船。
冬日長江水量小,沉船也就顯露出來了。
“這是什麼傳聞?”
副將緩緩將傳聞說給文聘聽:
傳聞濡須口有一條大船,船身沉沒在水中,水小的時候,它就露出來了。老人們說:“這是曹操的船。”
曾經有一個漁夫,夜裡停宿在它的旁邊,把自己的船縛在這條大船上,只聽見那船上傳來吹奏竽笛、彈撥絲絃以及歌唱的聲音,又有非同尋常的香氣飄來。
漁夫剛入睡,便夢見有人驅趕他說:“別靠近官家的歌妓。”
傳說曹操載歌妓的船就沉在這裡,直到現在這條船還在這裡。
志怪志怪。
都是假的罷了。
就在此時。
濡須口渡口之上,身披甲冑的諸葛恪在一邊喊道:“文聘將軍不妨下船一聚,本將軍領了太子手令。”
下船?
文聘在舟船之上對著下首的諸葛恪喊道:“身處異國,不敢輕易涉險,況此番我伐魏,十萬火急,不敢耽擱時辰,還請將軍速速上船罷。”
馬良的叮囑還縈繞耳畔。
到了吳國,若是還敢不小心謹慎,恐怕這條命都要丟在此間了。
他的功勞還沒立下,可不能不明不白的就死在此處了。
諸葛恪無奈,只好登船而上。
這幾十米的路,硬生生的讓他走得氣喘吁吁。
至於原因,顯而易見。
就是他太胖了。
諸葛恪身穿一套厚重的甲冑,那甲冑原本設計得威武而精緻,但在他龐大的身軀下,卻呈現出一種別樣的滑稽感。
他的腰圍幾乎與甲冑的胸圍相等,這使得鎧甲的縫隙間被他的肥肉緊緊填滿,彷彿每一寸布料都在掙扎著包裹住他那膨脹的體型。
甲冑的肩甲寬闊而沉重,就像兩座小山,穩穩地壓在他的肩上,而他的雙臂幾乎難以從厚重的護手甲中伸出。
他的肚子則像是一個巨大的皮球,在甲冑的束縛下,圓滾滾地凸起,讓人不禁擔心它會突然滾落。
甲冑的腰帶緊緊地束在他的腰間,但卻無法掩飾他那一圈圈如漣漪般的肥肉。
當他艱難地移動時,甲冑的金屬片隨之發出“叮噹”的響聲,彷彿在為他的滑稽模樣伴奏。
在這身甲冑的包裹下,諸葛恪就像是一個移動的城堡,既壯觀又滑稽,便是文聘在他走近前來見了,也忍不住發笑。
“將軍,不知太子手令何在?”
諸葛恪見到文聘在笑,也不惱,只是說道:“便在此間。”
諸葛恪之前能夠在孫權手上逃得一命,已經是覺得僥倖了。
身上的稜角,也被磨平了許多,不似之前那般意氣用事了。
禍兮福所倚,福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