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傾注溢滿庭院,微風吹拂,樹影連同燭火搖曳不止,花草間還隱約傳出陣陣蟲鳴。
時瑜探身將窗戶關嚴,身後房門就傳來聲響。
“進來吧。”
門被“吱呀”一聲開啟,景淵站在門外,在時瑜視線看過來時,他才像是得到許可悠悠邁腿進來。
時空鏡不解,“他怎麼總喜歡晚上來。”
“因為狼都習慣夜間活動。”時瑜一針見血。
景淵此時與白日裡並不相同,他換了身玄色長袍,衣襬盡是金絲祥雲刺繡,顯得他愈發貴氣,沒那麼不染凡塵。
而他眼底明顯的紅血絲,也整個人增添了些偏執瘋狂的意味。
時瑜緩緩轉身與他四目相對,觸及他眼底顯而易見的疲憊,她蹙眉問道:“一副沒休息好的樣子,還來這裡做什麼?”
莫不是狼還真習慣夜間活動。
景淵在她注視下慢慢朝她走近,直至約有一丈遠,才抬眸撞進她眼裡,那往日平淡如水的眸子似遮了團濃霧。
他垂眸暼向自己的手,語氣裡帶著難以察覺的討好,“我手疼。”
時瑜聞言朝他垂落著的手看去,他為了方便還自覺抬起來,依舊還是她拿手帕為他包紮時的樣子,只是好像還溼了水,血跡有些殷開。
“溼了水為什麼不換掉?”
時瑜邊問邊去找來藥瓶,又把他摁著坐下,才將手帕解開。
傷口因泡了水已經有些泛白,時瑜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把藥粉均勻撒上,找來綁帶仔細纏繞。
而景淵的目光始終都落在她身上。
當他開口時,那聲音彷彿是他在自言自語般低,“你當真要始終守在皇帝左右,做他手中的一把刀嗎?”
“這個問題你之前就問過。”時瑜將綁帶的尾部藏好,嘆了口氣道:“時家只會是皇室手中,對外開疆擴土的那把刀。”
“倘若拋開時家呢?你也真的願意嗎?”景淵探身湊近她,眉心皺起,眼底濃霧更深。
時瑜在下意識間向後退了些,與他拉開一定距離,雖並不明白他為何這樣問,依舊認真答道:
“無論拋不拋開時家,我都願意。”
因為這本就是原主的願望。
聽聞此回答,景淵眸中戾氣乍起,卻他被在偏頭時默默壓了下去,他深吸一口氣,眼睛盯著時瑜的臉,又向前探身逼近,“你可知那皇后之位不是你的?”
時瑜一時間愣住,皇后之位是誰的跟她有什麼關係?
她只以為是景淵又算了有關她的卦象,可這算卦事小,他若能透過她的卦象得出答案,必定會受到巨大反噬。
於是她皺著眉反問,“你又算了關於我的東西?”
景淵以為她是被戳到了痛腳所以惱火,甚至還不信任自己,霎時間心像是被人戳了無數針孔,止不住的發酸,嘴唇翕動片刻,卻還是如實回答道:“我沒有。”
時瑜聞言只是抬眸瞧了他一眼,未說信或不信。
他眼睫微垂,心中無名的妒火熊熊燃燒,凝視著剛包紮好的傷口,面上是難以掩藏的受傷,眸中濃霧瘋狂翻湧。
“我沒有再算關於你的任何東西,我只是算了君屹,以及與他有關聯,或這城中身世位分有可能的所有女子,他們其中有妃有嬪有答應,更有皇后,他並不會真的給你皇后之位。”
景淵沉聲說著,依舊分毫不退慢慢逼近她,他眼中暗色翻湧,就那麼盯著她。
被他眼神看的發慌,時瑜惱怒道:“誰當皇后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只是在堅持時家該堅持的。”
景淵聽她這般說,簡直都要氣笑了。
他還在繼續湊近她,聲音低到不能再低,“你真的要我謀反去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