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先生見有機可乘,看準凌老闆攔牢妻子的當口,拎著木頭箱子進到了屋裡,隨手把手提包朝壁爐上一放,不經意間,沒拉拉鍊的手提包跌落到地上,手提包裡的東西“嘩啦”一下,撒了一地,倪先生看也沒看一眼,徑直走進房間,從木頭箱子裡取出織錦團衣裳,用衣架撐開,掛進了衣櫃,平靜得就像剛剛下班回家……
被凌老闆拉在一邊的倪先生妻子看見倪先生一副旁若無人的腔調,再也忍不住了,出其不意地掙脫凌老闆的撕扯,朝房間衝去,倪先生妻子想好了,哪怕是打一架,拼個你死我活,也要跟倪先生有個了結。
凌老闆沒想到阿妹會如此火爆,完全是一副不怕事體鬧大的腔調,要打相打了,一急,趕緊衝了過去,要拉住阿妹。
此刻,在房間裡的倪先生表面上看起來鎮定自若,額骨頭上卻已經急得開始冒汗了,伊一進門就故意撒了一地的東西,這是伊今早能否順利迴歸屋裡的關鍵一遭,然而自己故意散了一地的東西,竟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倪先生急了,如果真的引不起注意,眼看著妻子就要衝進房間,一場惡鬥就避免不了,頭破血流的可能也一定會是有的……
凌老闆衝過去想拉牢阿妹,當凌老闆衝到壁爐前,一腳踩上了撒了一地的東西,腳下一滑,“呲溜”一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屁股一陣悶痛,心裡雖然恨得牙床骨發癢,礙於眼門前的情況緊急,也顧不得摸一下屁股,趕緊翻轉身,想爬起來,一眼看到了從倪先生手提包裡撒落出來的一本紅錦緞封面的聘書,停住了起身,忍不住拾起來,看了一眼。不看不打緊,一看收不住了,一屁股又坐回到了地上,急忙開啟,仔細再看。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深深吸了口氣。凌老闆簡直不敢相信,幸運之神此刻真的會降臨了,
凌老闆馬上聯想到,廠裡配給的原材料根本不夠生產的需要,眼看原料要斷供了,假使延誤原材料的供給,就有停產的可能。伊這個生產廠長正急得團團轉,向工商局,商聯會求救,至今尚未有答覆,現在天賜良機,救星就在眼門前,哪能好放過……
凌老闆猛然地又想到,絕不能讓阿妹把好事鬧成了壞事。“呼”的一下站起身,就在倪先生妻子眼看就要衝進房間,和倪先生扭打起來前的一剎那,凌老闆朝阿妹大吼一聲:“住手”。
凌老闆的聲音之大,足以讓倪先生妻子嚇了一大跳,停住了腳步,扭頭看向凌老闆。
凌老闆朝倪先生妻子揮了揮手裡紅錦緞本子,輕聲朝阿妹呢喃著:“伊是會長了。”
這一幕,倪先生都已經看在了眼裡,可謂是水到渠成,這是伊想要的安排,也是伊樂於看到的結果,倪先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倪先生一邊回想著往事,一邊被妻子挽著走出會場,打算尋部三輪車,離開,被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攔住了去路,講:“會長,儂要我辦的事體辦好了,這是供貨單,請會長檢視。”
倪先生接過單子,講:“這麼快就辦好了?”
西裝革履的男人講:“會長交辦的事體當然要抓緊辦好。”
在一邊的倪先生妻子曉得阿哥廠裡的供貨問題解決了,禁不住為阿哥——凌老闆感到高興,心裡想,有一個做會長的老公真好。
西裝革履的男人又神秘兮兮地湊近倪先生,想講點啥,看了一眼倪先生妻子,卻把閒話嚥了回去。
倪先生拍了拍妻子的胳膊,講:“伊是我妻子,有啥閒話儘管講。”
西裝革履男人頓了頓才講:“這批貨的出廠價和進貨廠的購買價之間有一層差價,由於貨的量大,差價是一筆不小的鈔票,這筆鈔票哪能處理?”
倪先生問:“儂是啥意思?”
西裝革履男人講:“假使這批貨直接由進貨廠家自己和出貨廠結算,這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