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
宋鴻飛一看地圖,便知黃悟我不愧為黃埔高材生,又是赴德留學過現代軍事的精英軍官,防禦部署、陣地編成、火力配置、作戰指揮都可圈可點,心中也不由暗暗稱讚。
黃悟我道:“我疏忽了一點,我軍炸燬了蘇州河上的橋,沒想到日軍竟然還能把戰車運過河,配合兩個聯隊迂迴攻擊。這一片是河溝水網地帶,我並沒有在前面部署戰防炮,戰鬥中匆忙調上去損失了不小。要不是你及時趕來,後果不堪設想。”
宋鴻飛道:“日軍佔據主動,我軍完全被動。這麼長一條河,它的機械化能力能夠令其工兵把戰車從某一處渡口運過來,確是我們未能預料到的。我們沒有制空權,無法飛機偵察。”
其實包括宋鴻飛在內的所有國軍將領都不知道,日軍這也是狗急跳牆了,為了早日突破,在松井石根強令下,調來專門配備渡河器材的獨立工兵第2聯隊、船舶工兵部隊第3聯隊,使出了它們吃奶的力氣,終於在一個晚上從姚家渡運過了兩個戰車中隊。
黃悟我繼續道:“根據淞滬指揮部最新情報,日軍極有可能同樣在此處架設浮橋,投入重兵擴大現有的突破口,攻擊縱深,包抄南市。”
他又嘆了一口氣,道:“說不準,已經架設了。接近3公里的突出部,我軍鞭長莫及。”
宋鴻飛面色也凝重起來。
所有軍官都很清楚,這個突破口要是被日軍撕開了,整條蘇州河防線難免頃刻動搖。
黃悟我又道:“我67師激戰多日,傷亡重大,就要撤下去了。日軍的機械化部隊從突出部突破進來,你們換防的壓力更大了。幸好這一片是水網地帶,河溝縱橫,機械化部隊行動也極大受限。”
滬西市郊吳淞江一帶都是開闊野地,國軍在南岸根本沒有構築過永備防線,只能倉促挖工事,這種臨時工事完全扛不住飛機重炮轟炸。 唯一的屏障就是這條吳淞江,枯水季節西段的吳淞江寬不過50-60米,窄的地方也就30-40米。
既要防備日軍強渡攻擊,又要防備日軍從這個三角形突出部的缺口突入,防禦壓力確是倍增。
宋鴻飛想了一事,在地圖上指了指,道:“方才我看到此處河上有一座石拱橋,日軍戰車可否透過?”
宋鴻飛指的是蔡家宅以南的一條無名河溝上的一座石橋。
“這座橋是清代的石橋,全部用石條所建,可以通車,非常堅固,日軍的10噸中戰車也沒有問題。另外還有幾條小木橋,可過人,車不行。”黃悟我道,“這條河本是一條無名小溝,寬不過三五米,水深一米多,兩岸多淤泥,人可涉水渡河,戰車無法過,只能從這唯一的橋上過。”
黃悟我想了想,又道:“由於未料到日軍會在此投入戰車,沒有把這橋炸燬,想不到留下隱患了,我師已收縮了防線,從蔡家宅撤了回來,你是否想我師派出兵力突擊,把橋炸了?”
宋鴻飛仔細思索著,方道:“這一片數百米的開闊平地,無遮無掩,遭受了多日飛機、重炮的轟擊,陣地已損毀殆盡,無以依託,現在日軍又以炮火封鎖,那就不必再冒這個險了。”
宋鴻飛又道:“再者,日軍工兵既然能在吳淞江架浮橋,這條無名小河溝自然也難不倒它。留下橋說不準反而可以令日軍戰車為貪圖方便而從此橋上過,它的工兵也不想冒著我軍的炮火再在別處架橋吧。”
聞聽此話,黃悟我頓時有些肅然起敬讚道:“鴻飛老弟果真是英雄虎膽!聽你話裡的意思,是想在此給日軍設下一個陷阱?”
宋鴻飛道:“是有此意,不過還得好好謀略。”
黃悟我師長本來有些凝重的臉上逸出了一些笑意:“說實話,當我得知僅有一個團援兵來時,還有些失望和擔心,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