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不起,對不起,成禮,我又發病了嗎?我又傷害你了嗎?嗚嗚,對不起,我不想這樣的,不想這樣,可我控制不住自己,對不起!”
嚴頌雨哭著把蔣成禮扶起來,似乎自己才是那個受委屈的一方,她一邊用霏霏的尿布給他擦臉上黏糊糊的粥和鞋印,一邊哭著推卸責任,“你怎麼不推開我?你怎麼不反抗?”
蔣成禮低著頭,沒看面前這張淚眼婆娑,悔恨愧疚的臉,他的眼裡佈滿了陰霾,一句“沒關係”幾番努力也說不出口。
早上,嚴頌雨忽然抱著他的胳膊撒嬌要喝他親手煮的魚片粥,溫柔的笑容一如從前熱戀的時候,他以為嚴頌雨情況開始好轉了,滿心歡喜煮了一鍋粥。
他是窮人家的孩子,做飯對他來說並不難,以前為了討好她,知道她喜歡吃魚後,他早上4點起床去買魚,回來給她熬一鍋新鮮的魚片粥等她起床了吃。
給嚴頌雨送粥的時候,他感受著胸前衣服和燙傷結痂的摩擦感,忽然頓住了腳步,也幸好他等粥溫了才給她送上去,不然他胸前未痊癒的燙傷又要再添新傷。
就因為粥裡放了她產後不再喜歡吃的胡蘿蔔丁,她就瘋了一樣打翻粥,質問他:“你根本就不關心我,你根本就不愛我,不然你怎麼會忘了我的喜好?”
那明明是她之前最喜歡吃的蔬菜之一!
蔣成禮覺得一口大鍋扣在了他頭上,可他還來不及解釋自己不知道她口味變了,嚴頌雨就歇斯底里地動起了手。
他容忍躲閃,她卻變本加厲,甚至還踩在他臉上逼他跪下舔地板上的粥!
蔣成禮雙拳越握越用力,指甲劃破了手心,他揮開嚴頌雨的手,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嚴頌雨難過地看著蔣成禮的背影,卻在門關上的一瞬間露出了譏諷的笑容,她隨意扯出消毒溼巾擦了擦手,然後優雅地抹乾淨眼淚,這就受不了了嗎?
蔣成禮沉默地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後,情緒才徹底爆發!
他想砸東西,想宣洩不滿,可拿起花瓶後,他殘存的理智又硬是逼著他咬牙放了回去……最終,狠狠摔在地上的也不過是他的西裝外套罷了。
他衝進衛生間,粗暴地扯開了脖子上的領帶,連襯衫的扣子也隨之崩掉了兩顆,他開啟水龍頭,拼命地捧起水澆在燙到快要燒起來的臉上。
嘩嘩的水流聲和粗重的喘息聲交織在一起,最後,他乾脆直接將頭埋進了蓄滿水的洗臉池裡……一秒、兩秒……三十秒……一分鐘……
譁——
蔣成禮抬起頭,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呼——呼——”
垂下的頭髮被抹到了腦後,他撐在洗漱臺上死死盯著鏡子裡雙眼猩紅的人,髮間的水顆顆滴落,白色的襯衫早就溼透,緊緊貼在身上,隱隱可見他胸前的燙傷。
他乾脆扯開了襯衫,對著鏡子一寸一寸掃過胸前的傷痕,看完,他也平靜了,恢復了一貫溫和的笑容。
咚咚——
蔣成禮剛擦著頭髮從衛生間出來就聽見了敲門聲,他不緊不慢地換了身家居服,才把毛巾搭在脖子上去開門。
嚴炳華看著緊閉的房門,眉宇間有些不滿,還夾雜著一絲擔憂。
蔣成禮開啟門就看見了嚴炳華一閃而逝的情緒,他恭敬地把嚴炳華請了進來,“爸,不好意思,剛剛在洗澡,讓您久等了。”
“沒事。”嚴炳華掃了一眼蔣成禮還在滴水的頭髮,走到沙發邊坐下,“今天的事,我都知道了。”
蔣成禮溫和一笑,“爸,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沒生氣,你放心。”
嚴炳華盯著蔣成禮的眼睛,想看出任何一絲不滿或者怒氣,但並沒有。
“你是個好孩子!”嚴炳華拍了拍蔣成禮的肩膀,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