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義將屁股抬起一半,雙手捏著打火機,隔著茶桌想要給趙騰飛點上,但沒搶過眼疾手快的李世宇。
他索性一屁股坐下,從身後掏出兩份皺巴巴的合同,伸手遞了過去,笑著說:“這次真是路過,順便諮詢點事情。”
看著二人一臉狗腿相,江濤又想到二人先前在橋上慌張的樣子,齜著牙,幸災樂禍。
“你們就是一幫土匪,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土匪,你笑什麼笑,你也是。”趙騰飛惡狠狠的說,特地把江濤也算上。
啊?連坐?
江濤猛然閉上嘴,悶頭抽菸。
趙騰飛低頭仔細看了兩份除了署名和轉讓比例其它都一樣的合同,有些茫然的抬起頭。
“鍾秉璋?就是送你車的那個老頭?”
白正義點點頭,伸出一隻手補充道:“龐蒂亞克bonneville,國內不超過這個數。”
趙騰飛低頭將皺巴巴的紙張用掌心展平,又仔細看了一下合約條款。“只從合同本身來講,沒有任何問題,也就是說,除非鍾老爺子以振亞的名義跟銀行貸了十個億,不然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是真金白銀。”
趙騰飛坐直了身體,將合同放在茶葉盒上,認真的問道:“這合同,你不打算籤?”
白正義伸手彈了彈菸灰,笑著說:“既然是真金白銀,為什麼不籤?”
“你就不怕是鍾振武拖你進場跟李永合打擂臺?”
白正義搖了搖頭,撥出一口煙來,說:“你知道振亞最大的股東是誰麼?”
趙騰飛挑了挑眉,問:“怎麼說?難道不是鍾振武?”
“是段佳音。”
“李永合那個小秘書?”
“沒錯。”
趙騰飛一隻手摩挲著下巴的胡茬,饒有興致的分析道:“鍾振武被當作了棄子,把段佳音推上前臺,這是換了個人打擂臺啊。”
白正義提了提褲子,翹著二郎腿,說:“不管是鍾振武還是段佳音,也不論是資金和人脈,都不是李永合的對手,更何況武江是他的主場,鍾老爺子不會不明白這個點,所以鍾老爺子拖上我,就是為了不跟李永合打擂臺,因為有我在,他們兩家打不起來。”
滴————
清煮消毒的玻璃壺發出一聲清脆的提示,趙騰飛拿著茶鑷子夾出三個茶杯,倒上泡好的茶。
“還真把自個兒當裁判了...”
白正義一聽這話,有點不服氣,二郎腿晃的飛起,洋洋得意的說:“打架不在行,拉架我總會吧?再說打架我也還行。”
趙騰飛自動忽略了他的無厘頭,面帶憂色的說:“招子放亮些,別把自個兒陷進去,想出都出不來。”
白正義的腳猛然停下,緩緩放下,低頭吸溜了一口茶,問:“姐夫,你的意思是這股份不能要?”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趙騰飛指著皺巴巴的合同,“代價沒有寫在明面上,那就說明寫在了你看不見的地方,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白正義聽完又低下頭,雙手交疊抵住下巴,久久沒有說話,若有所思。
趙騰飛將茶壺接滿水放在插座上燒水,看了一眼白正義,有些欣慰。
終於學會思考了。
但,良久之後,白正義重新抬起頭,十分粗鄙的說:“籤!明天就籤,怕個雞毛。”
“......”,欣慰個毛。
.......
“李文字是吧?”
“對,是我。”
“那邊凳子上填一下資料。”
“好嘞。”
李文字順著女人指的方向,來到茶水間的隔壁。
這是一個小型會議室,已經坐了個人,正在奮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