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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刺篇 推翻
做監護人真是一件麻煩事。
高中同學在教育局辦事,樊彥讓他幫忙給昭昭通個關係,轉到就近的一所公辦初中。又欠了一個人情。
初三的生活十分忙碌,沒有朋友的昭昭又忙碌又孤獨。她百無聊賴,性子裡的頑劣迅速在這個陌生的家裡浮現出來。
昭昭總是試圖惹怒樊彥,像惹怒樊軍那樣惹怒他,可每次都失敗了。
樊彥似乎很有耐心,也不跟她計較,把自己該做的事情一一做好,其他的也不管,任由這個情緒化的青春期少女隨意造作。
他在掃地,昭昭突然從沙發上扔下一把爆米花,而後“咯咯”偷笑,像惡作劇得逞的小屁孩。
樊彥舉起掃把的柄,作勢收斂表情,冷冷地在她頭頂輕敲兩下,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教育她:“這麼皮,小姑娘家,像什麼樣子?”
她嗆聲,“小姑娘家就不能皮?你這是思想迂腐。”頭揚得高高的,滿臉自傲,說著冠冕堂皇的理由。
樊彥不想搭理她。
凌晨加班回來,玄關處的鞋七零八落,胡亂擺放,令還沒摸索到開關的樊彥一不小心踩到某隻鞋,差點摔個狗吃屎。
昭昭窩在被子裡,豎耳聽著動靜,為這平淡生活中的惡作劇而“咯咯”輕笑。
天知道,學校裡的生活是多麼無聊,早有感情基礎的女同學即使接納她,也隱約建了一道隱形的牆,將她隔在牆外。
她很無聊,以前常常和樊軍打架爭吵,她竟有些想念這種惡意的快樂。她用對付樊軍的招式去對付樊彥,可這個叔叔,就像一個木頭,一味忍讓。
一個巴掌拍不響,昭昭聽到樊彥收拾沙發床的聲響,就知道今天的惡作劇又以失敗告終了。
怎麼樣才能讓這個老男人有點生氣呢?
後來,昭昭膽子變大了。在他粥裡撒鹽,在米飯上澆番茄醬,又將他的皮鞋踹得老遠,路過的時候偶爾故意踩壓他的腳趾。
樊彥自始至終也不知道她為什麼總是惹他。
只有昭昭自己知道,過去的生活在她身上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只有和身邊的人發生爭吵打鬧,她才會覺得生活有意思、不無聊,活著才有生氣。
只有兩方人馬互相撕扯,血肉淋漓,才叫極致的痛快。
久而久之,某個早晨,樊彥終於忍無可忍,在起床氣的輔佐之下,重重推開撒了鹽的白粥。
他的黑眸光芒一閃,發射出冰冷的寒光,隨即一根銀筷直直地往她腿邊砸去。
昭昭得逞地怪笑,迅速跳開,嘴裡呶呶不休,“叔叔好蠢吶,好幼稚啊,還用筷子砸人!好好笑哇!”關了門,打趣嘲諷聲依舊清晰可聞。
那根銀筷像是導火索,熟悉了相互生活節奏的叔侄倆漸漸暴露出本性。
昭昭頑劣不堪的性格隨處可見,而樊彥也不知怎的,看到她臉上得勝的笑容,突然有了跟這個累贅鬥爭的慾望。
見招拆招。
她在他粥裡撒鹽,他就撒味精。她在他米飯上澆番茄醬,他就在她碗裡倒醬油。她把他的鞋子弄得亂七八糟,他也弄亂她的衣服。
他明明想樹立做叔叔的威嚴,卻在恍惚之間覺得自己回到了捉弄女同學並與她們吵架的學生時代,無憂無慮,青蔥年少。
直到某晚加班回來,不曾想小姑娘像個幽靈般坐在沙發上,神色委屈,懷裡還抱著一條白色連衣裙,皺巴巴的。
她哭喪著臉,“你把我最喜歡的裙子弄得這麼皺,你幹什麼呀你。”像沒了心愛玩具的小孩子,一字一頓地聲討面前這個大人。
“給我買條新的,要一模一樣的!”昭昭把白裙扔到他臉上,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