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女子敢拋棄家族和一個男子出奔該是有多大的勇氣,莫過於愛慘了那個男人。
“休息吧!”唐茵淡淡地道,“我沒有讓人值夜的習慣。”
明珠嗯了一聲,幫她吹了燈,才轉身進了唐茵房間旁邊的一個小屋子,小姐的意思,她多少能領會,明天肯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必須養精蓄銳才是。
唐家風雲暗湧,聶家也並不尋常,聶泊宇筆挺地坐在書案前,手裡還在翻看一卷案宗,底下坐了三個人,皆是他的心腹,這會兒全部都屏住了呼吸,大氣不敢出。
這大少爺修長的手指翻過那些紙頁,好半晌才緩緩地停下,卻是將東西放置到了一旁。
狹長的眼眸如寒夜的繁星卻冷漠至極。
“唐家……”有人打斷了這詭異的寧靜,聲音有些遲疑,“雲卿,你真的要娶唐家的人?唐家人素來狡詐,與他們合作,恐怕非良策,還不若黃家,好歹是儒商,做事也更會顧忌些面子。”
雲卿是聶泊宇的字,誰能料到寒如冰霜的人竟然會有這麼個文雅的字號。
“可今年商會的出海令還在唐家手裡,唐家在河道上的生意,黃家恐怕一時半會插不上手。”更別提運送物資這樣的事情了,又有人站出來反駁道。
“程飛,你這是長大他人志氣,還是唐家那老小子給了你什麼,唐傢什麼貨色,我老許不知道?與那人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可出海令!?”
“有咱們聶家支援,我就不信黃家還拿不下個出海令。”
“說得好聽,今年的商會論戰剛剛結束,出海令已經在唐家手裡了,就算到手,津門城這麼大,司令的名譽定是要受損失的。再說了,你以為出海令是鬧著玩的,是隨隨便便得的嗎?大老粗就是老促,許志勇,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納了個黃家的女人當姨太太!”
這會兒兩個人竟是互相掀起了老底兒。
“那唐家的表子有什麼好的,大婚前還不檢點,跟個男人出奔,難不成你想司令頭上戴綠帽子?”許志勇這話一出,程飛也不說話了,隻眼刀冷冷地睨著他,“大丈夫何患無妻,難不成為了面子還要弄個繡花枕頭來。”
“你說誰繡花枕頭呢?”許志勇猛地站起來。
程飛也不怕他,“別以為我不知道黃家的女人們,這幾天一直往你的府裡去,不知道黃姨太太是替哪位說了好話,還是哪個爬了你的床,想來個李代桃僵。“
“放你媽個屁,程飛你敢冤枉我!”
寬敞的書房頓時因為兩個人的推搡,顯得有些凌亂。
聶泊宇手裡的鋼筆在桌面上點了幾下,兩個人又不得不坐了回去,但那鬥雞眼般的模樣顯然都對對方不服。
聶泊宇之所以這個時候叫了三位親信過來,自然也是知道了唐家府上的事情,唐沁跑了,唐震半點風聲都沒露出來,連找都不找一下,他這是想做什麼?難不成還要胡亂給自己塞個女人來不成?
“龍先生有何見解?”聶泊宇蹙著眉,雖然是聯姻,但畢竟是他聶泊宇頭次大婚,娶得又是髮妻。
那被稱為龍先生的人穿了一身青灰色的長袍,儒雅乾淨,剛剛程飛與許志勇吵鬧不堪時一直低著頭不知道想什麼,這會兒聶泊宇問他,才開口道,“娶吧!”
只兩個字,卻是不肯再多說,他一發話,程飛與許志勇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剛剛爭執的熱情頓時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就連程飛也沒有半分勝利的喜悅。
聶泊宇默了默道,“我知道了!”
這一抬手卻是要送客了。
程飛與許志勇急忙起身告退,只有龍先生慢慢地站起身,有條不紊的退了出去。
這一折騰兩邊府上的人都沒有睡好,唐茵剛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就被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