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弄雲身體瞬間僵硬,不可思議的看著趙太虛,他無法明白,明明空無一物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時,為何突然多出一把鋒利的匕首,而且,匕首直接貫穿了自己的心臟,他能深刻的體會那匕首的冰涼,以及死亡的降臨。
瀕死之際,他忽然看到原本已經雙目無神的趙太虛,那雙眼,散發著精光。
“你...開竅了...”韓弄雲艱難的說道。
“弄雲兄,黃泉路上等著我,我們幾個好朋友,總是要一起走,不會等太久,等著我。”趙太虛用力抱著跪在面前的韓弄雲,彷彿像是失去摯愛一樣,任憑韓弄雲垂死掙扎。
鮮血染紅了他的後背,嘴裡更是吐出鮮血,流在趙太虛手臂和肩頭。
他不想死,他好想活著,哪怕是苟活也好啊,他竭盡全力的掙扎,但匕首還在心臟裡,鮮血不停地流,他的力量已經無法讓他掙扎,他很想說話,很想求饒,但說不出話來,張嘴只會噴出更多的血。
眼神開始渙散,身體的抽搐,是自發的,不是掙扎而出的,當三兩次抽搐之後,韓弄雲不再有動靜,他不甘的將頭歪倒在趙太虛肩膀上。
趙太虛仍舊沒有抽出匕首,韓弄雲的身體餘溫,讓趙太虛感覺到一絲溫暖。
“弄雲兄,你是我們之中最能喝的,我知道你千杯不醉,那是因為你一直是假喝,我從沒有責怪你,也沒有揭穿你,我喜歡你的假,畢竟喝醉了就太無趣了,總是有人需要保持清醒的。”趙太虛喃喃說道,像是在深切的交流。
“我知道偽裝很累,你裝醉的樣子,一定也很累,現在,你可以放下面具,不再裝了,做一個通透的人。”
趙太虛坐在被褥上,靠在牆壁上,仍舊抱著韓弄雲,即便他的手已經垂下,身體更是向下滑動,趙太虛仍舊堅持抱著,右手握著匕首的把柄,強行支撐著想要滑落的軀體。
緩緩搖動,彷彿在哄一個熟睡的嬰兒,直到韓弄雲的身體徹底冰冷下來。
趙太虛抽出匕首,將韓弄雲的衣服整理妥當,甚至連嘴角下面的血跡也擦拭乾淨。
“弄雲兄,一路走好。”
趙太虛收了匕首,身體變得更加虛弱,那善惡記事本里,紅色的“惡”,後面的數字變成了“2”,這讓趙太虛很清晰的感受到,身體中的疼痛加劇,之前隱隱作痛,現在如同被蚊子叮咬。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透過房頂的窟窿,趙太虛仍舊能看到星空,很是燦爛,星光點點,宛如一盞盞明燈。
“抬頭的一片天,是男兒的一片天,曾經在滿天的星空下,做夢的少年...”趙太虛輕輕哼唱起來。
自己就像那迷失的孩子,看不到前面的路,這首歌,彷彿就是為他量身定做。
“星星點燈...”
趙太虛看著星空,忍不住流出一行淚水。
從蒼穹俯視下來,穿過房頂的窟窿,看到的是孤寂悲涼的趙太虛,以及韓弄雲那冰冷的屍體。
夜深人靜。
王十二府卻仍舊燈火通明,一是王清河的靈堂,二是各家子弟回來覆命。
目前王中平還沒有收到任何關於神仙醉的有用的訊息。
“韓弄雲呢?為何還沒回來?”王中平問道。
“他選擇的是城西,那邊環境複雜,藥鋪雖然不多,但刁民不少,估計要費些口舌。”鄭家弟子鄭一鳴說道。
“你們都詢問清楚了嗎?確定沒有神仙醉的相關記錄?”
眾人搖頭,他們查的很仔細,即便是黃家那些藥鋪,他們也打著王家的名義查,黃家只是商人,不想和王家這個大家族鬧矛盾,故而也算是配合,直到此時,幾乎所有藥鋪都查了,的的確確沒有神仙醉的交易記錄。
“看來,只有韓弄雲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