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婧皺眉抬頭,是個一身煙味的男人,男人看著也就二十出頭,胳膊粗壯,身形油膩,混著煙味口氣和口水噴在四方桌上。
四人還沒反應過來,男人已經抓住朱欣俞的胳膊,將她拽出座位。他力道很大,毫無準備的朱欣俞被摔在地上。一時間店裡的人都望過來,但沒有一個人上前。服務員隔著距離問道,“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
雷婧趕緊去扶朱欣俞,溫新母親一拍桌子,“這是什麼人?什麼叫我們憑什麼吃。”
男人沒有給雷婧機會,他將地上的朱欣俞提起又朝另一邊用力推。
“我等了快一個小時了,她們憑什麼不等就吃。”
雷婧母親道,“我來的早啊,我先來的。”
“是啊你先來的,我老早就在外面看見你這個位置了,佔著茅坑不拉屎。”
“你怎麼說話的。”
“怎麼了?我就說了,我老婆馬上要生了她要吃烤魚,就因為你們佔位置害我到現在沒買到。”
男人用力對著桌面又是一拍,服務員嚇得趕緊跑來固定住桌面長鍋。
溫新母親皺眉,雷婧母親脫口而出,“你講不講理啊。”
話剛說完,男人直接對著雷婧母親的臉部就是一拳,雷婧本來蹲下身去拉朱欣俞,這會兒條件反射彈起,給了男人一腳。
男人沒想到一個女孩有如此大的力量,他愣了下再次盯上的朱欣俞,朱欣俞之前只是沒準備好,這會兒明白怎麼回事,也迅速站起身做好準備。
男人沒朝雷婧還手,他衝著朱欣俞的方向就是一拳,朱欣俞一個蹲下躲避,朝著男人的肚子就是一拳。
男人吃痛道,“小賤人,女人都是賤人。”
雷婧在男人捂著肚子時朝男人的後背就是一記直拳,順理成章,沒有任何思考,拳頭在皮肉彈跳,震感傳遞迴雷婧的末梢神經,一些久違的快感和記憶在大腦皮層裡緩緩被放出。
雷婧母親剛適應鼻樑被打的疼痛,卻下意識喊道,“不許用拳頭。”
面前的男人是龐然大物,而雷婧只是纖弱少女,她太害怕了,她邊說邊小跑向雷婧。男人卻是發了瘋,“臭婆娘我認得你,你不就是在醫院裡推銷奶粉的,都是你們,害我老婆說什麼不要母乳,就是你們天天給她宣傳,浪費老子的錢。”
男人邊說邊上手,雷婧母親腦後低垂的馬尾成了男人借力的支點,店裡尖叫聲四起,但沒有人上前,連剛才靠近的服務生也隔了更遠。
雷婧母親整個人摔在地上,被男人拖著,她眼前一黑,鼻尖問不到烤魚的香氣,也看不見旁觀的冷漠,她在尖叫聲裡彷彿回到了七年前。她眼角流出眼淚,她分不清是疼的,還是因為想起地下搏擊館裡的絕望。
“放開我媽!”
遠處一個身影衝破眼前的黑暗,雷婧像一道光衝過來,這一次她在前,朱欣俞在後,兩人衝刺步將男人包圍,一個攻前胸,一個攻後背。
男人從一開始只是想發洩,他的老婆連續生了兩個女兒,男人從一開始只是想發洩,他工作時被老闆罵,在家裡被丈母孃罵,他老婆連續生了兩個女兒,他剛聽人說吃魚可以生男孩,他必須要試試。他沒有錢再去養一個女孩了。
他知道這裡需要排隊,但他帶著僥倖在醫院裡玩了兩把遊戲,又抽了兩根菸,到的時候已經開始排隊了。他看見裡面有空位問過服務員,服務員說有人的。
男人再一看就看見了雷婧母親,他認了出來,他在醫院見過,除了宣傳奶粉還經常開展母嬰課程。女人生孩子天經地義,哪有這麼多講究,他一陣煩躁。他問服務員他打包一份帶走能不能不等,服務員說不可以。
男人更加煩躁,在門口連著打了幾把遊戲,把把都輸,再抬頭他看見雷婧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