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馬背上左右看去,振武軍的身影依然沒有出現。
遙輦楷落下令:“弓箭手,準備!”
第二排和第三排的將士們紛紛舉起弓箭,引弓待發。
戰馬不住地打著噴嚏,連它們都知道,大戰一觸即發。范陽軍距離己方越來越近,但速度卻好像有放慢了的跡象。
那范陽軍已然到了視線可及的兩裡之內,遙輦楷落下令放箭,第二排的弓箭手將繫著布條的弓箭射了出去,在前方地上形成了一道鮮明的界線。
一旦對方騎兵距離該線很近的時候,己方第二排騎兵會將匕首或箭矢刺入坐騎的屁股,馬匹受到刺痛和驚嚇,會不自覺地往前衝。
戰馬作為靈性頗高的動物,會下意識地對障礙物進行閃避。所以當己方的馬匹一旦受到驚嚇前衝,會同步干擾到對方的馬匹,讓對方馬匹也隨之進行步調和方向的調整,進而傳導到後方,以遲滯對方騎兵的衝擊速度,進而降低對方騎兵的衝鋒力度。
但這樣做有個先天的不足,那就是己方註定要損失大量的戰馬。而失去了戰馬的騎兵,最終只能淪為敵方騎兵刀下之冤魂,馬蹄下的肉泥。
這就是騎兵部隊一旦陷入絕對弱勢,不得已要採取防守陣型時,必然要面臨的困境。
薛海涯心有不甘,縱是拿出兩千人馬和對方五千人去硬拼,哪怕只是一換一,也能重創敵軍。但張振海的八百前鋒未能對敵方進行有效攔截和殺傷,而阿史那的五百騎兵又迅速被范陽大軍所吞沒。薛海涯手裡只剩下堪堪七百騎兵,還要給後方佈陣的刀牌隊和中軍主帥贏得足夠的時間,只能出此下策,變騎兵為步兵。
張振海不見了就算了,可振武軍上哪兒去了?
茫茫無際的大草原,一陣微風拂過,掀起一陣似大海波濤般的草浪。
范陽大軍見鎮北軍騎兵佈下了防守陣型,衝鋒在前的前鋒副將施正凱不禁志得意滿,小小朔方雜兵,敢在范陽爺爺面前逞能!
施正凱在馬背上用長槊打出旗語,兵分三路,一路徑直衝過去破陣,左右兩路繞過去合圍,定要一口將這些朔方軍的殘兵敗將一口吞下!
在距離朔方軍防線還有三四里的位置,范陽大軍迅速調整陣型,主要兵力都分配到了兩翼位置,中路向東,左路向西南,右路向西北,三路人馬拉開近一兩裡的距離,重新提速。
遙輦楷落立於己方防線第一排的位置,手中的長弓已拉到最滿。
人生啊,就像是一場夢一般。去歲寒冬的時候,部族與范陽軍幾次交手,損傷無數,最後為形勢所迫,舉族遷徙南下。在朔方,遇到了素有仁義之名的少年李將軍,稀裡糊塗就成為了自己的姐夫,自己稀裡糊塗就成為了鎮北軍的一員,父親稀裡糊塗就帶領部族百姓過上了好日子。可是這該千刀的范陽軍,陰魂不散,不但侵佔了部族的松漠舊地,如今竟公然入境朔方。士可忍,孰不可忍!
姐夫說過一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強如范陽大軍,敢惹到朔方地界,我朔方軍亦要雖遠必誅!
遙輦楷落一聲號令:“弓箭手,準備!”
范陽大軍兵分三路,左路南下包抄的大軍忽然發覺不對,有埋伏!
霎那間,遠處草地裡忽然躍起大批的騎兵,仔細看那旗幟,一個是朔方,一個是振武!
右路北上包抄的范陽軍也發覺不妙,他奶奶的,幾輩子沒見過的振武軍旗號,怎麼就特麼的出現在這個鬼地方了?
哈勒和林善使長槍,他長槍向前一指,用契丹話高聲喊道:“勇士們,隨我殺掉這些范陽狗賊,為死去的族人復仇!”
身後上千的遙輦騎兵揮舞手中的馬鞭,齊聲呼嚎:“復仇!復仇!復仇!”
耶律正德帶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