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既是親戚,若一味推拒,反顯生分,況且居所相近,共事頻繁,日後自有諸多機會回請。
南溪見她頷首應允,心中滿意,遂轉身離去。她心中掛念著婚房的佈置進展,隨即又吩咐下人喚來蘭嬤嬤,協助籌備晚宴。
“嬤嬤,晚間需多備些佳餚,封山他們皆會留此用膳。”
“哎,早已備妥。”蘭嬤嬤深知今日夫人孃家嫂嫂到訪,家中事務繁多,恐無暇顧及炊事,故早已提前準備。
步入廚房,只見寬敞的空間內,几案之上已陳列著各式處理妥當的異獸肉品與新鮮蔬菜。蘭嬤嬤與榮嬤嬤正忙碌於食材之間,一旁還擱置著一大盆待切的青牛異獸肉,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南溪見狀,不由分說地捲起衣袖,執起菜刀,欲助一臂之力。蘭嬤嬤見狀,連忙勸阻:“夫人,這等粗活怎勞您親自動手,交給老奴便是。”
“家中賓客眾多,且多為食量驚人的武靈師,僅憑你二人,如何應付得來?我理當相助。”南溪輕巧避開蘭嬤嬤的阻攔,執意要參與其中。
那二階青牛異獸肉,肉質堅韌,南溪雖奮力揮刀,卻感頗為吃力,所切肉片大小不一,厚薄不均。
蘭嬤嬤見狀,終是不忍,一把奪過菜刀,將南溪輕輕推至一旁,笑道:“夫人啊,這等活兒還是讓老奴來吧,您哪是幹粗活的人。”
言罷,蘭嬤嬤一手穩按肉塊,一手持刀,動作迅捷如電,瞬間之間,“篤篤篤”之聲密集響起,片刻間,一盤薄厚均勻、排列整齊的青牛異獸肉片便呈現在眾人眼前。
南溪驚歎不已,目光緊隨蘭嬤嬤手中那彷彿有靈性的菜刀,竟難以捕捉其軌跡。
不過半刻鐘光景,整盆青牛異獸肉便化作了滿盤精緻的肉片,重新歸置得井井有條。
南溪目瞪口呆,讚歎道:“這速度之快,令人歎為觀止!”
蘭嬤嬤淡然一笑,謙遜道:“夫人過譽了,老奴自幼五歲便入廚房,至今已逾百年,單是切菜這一項,便已不知重複了多少個春秋,即便是閉著眼睛,也能遊刃有餘。”
“當真是技藝超群,令人欽佩。”南溪由衷地讚歎道。
不愧是一位畢生致力於烹飪藝術的女性。她確實曾聽封辰提及,蘭嬤嬤已屆百歲之齡,儘管天賦有限,至今僅達二階靈植師之境,但自封辰有記憶以來,她便已在鳳家主宅的廚房裡默默耕耘。這份技藝的精湛,非數十年如一日的勤勉不可得。
原本以為兩人或許應接不暇,需得援手,未曾想楊嬤嬤今日竟大展身手,令人歎為觀止。只見她手起刀落,盆中肉塊迅速成型,隨後又轉而處理起青殼蟹、青皮蝦等海鮮,動作之麻利,令人目不暇接。緊接著,她又在另外兩個爐灶上支起大鍋,開始蒸煮蝦蟹,整個過程行雲流水,盡顯大師風範。
她瞥了南溪一眼,笑容溫暖如春日陽光,輕聲道:“夫人,您且去歇息吧,這菜餚已備妥,只需稍候片刻便可享用。”
“也好。”南溪環顧四周,見確無自己插手之處,便緩緩步出廚房。
門外,陽光正好,灑滿庭院,花朵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一片寧靜而祥和的景象。南溪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凝視著這既熟悉又略感陌生的景緻,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轉眼間,她已在這個世界度過了近一年的時光,手指輕輕摩挲著窗邊那盆蘭花——那是她初來乍到時親手栽種的,如今已花開滿盆,散發著淡淡的幽香,彷彿在訴說著歲月的流轉。
回首往昔,這大半年的經歷恍若隔世。家人的關懷、封辰的陪伴以及族人們的堅定與溫柔,如同溫暖的陽光,穿透心靈的陰霾,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與力量。或許,這便是生活的真諦所在——無論時光如何變遷,總有那麼一些人、一些事,能夠成為我們心靈的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