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想起來了?”万俟公主臉上的戲謔都快化成實質,看著木濁涇的眼神似笑非笑。
“可是公主,對比起蕭氏一族,完顏煜確實是最佳人選,若是可以選擇,屬下認為公主可以將完顏煜作為第一人選。”
“不管出於血脈還是出身等因素考量,完顏煜都是最佳人選,但本宮作為和親公主從沒有得選。”
擺在万俟公主面前的只有兩條道路,一條是嫁給皇子做妾,一條是入宮為妃。
但不管這兩條擇哪一種,最終的結果都不會太好。
出身異族的公主,在歷史上大多沒有好下場,若炎智國強盛,她會因母族而好受些,但若炎智弱小,那她只有苟且偷生才能在異國他鄉活下去。
木濁涇一時間並未說話,他是個武人,是個大老粗,對政治並不敏感。可他不僅僅是炎智國的臣子,更是万俟公主府的將軍。
在他眼中看到的只有万俟公主的身不由己,他為公主惋惜,卻又不得不因為沒有辦法而束手無策。
“公主...如果,屬下說如果,現在沒有人知道公主的身份,公主可不可以離開?”
万俟公主笑了下,知道他是出自真心為自己考量,可她是炎智的公主,這份責任就該由她擔著。
“本宮是最不受寵的公主,和親為父皇分憂便是我生來就要擔負的責任。我是公主,我怎麼能走呢?”
万俟公主是笑著的,可木濁涇分明從她得雙眼中看到閃爍的淚花,淚珠還堅強地掛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著轉。
“我生來就是庶出,父皇不喜,惹得皇兄皇姐厭惡。十幾年過去,終於輪到我為父皇的江山做些貢獻,我怎麼能退卻呢?木將軍,本宮也有自己的榮耀!”
“是,是屬下逾越了。”
“好了,此事切記不要再提,明日城門開時,我們便進城。早些歇息吧。”
“是。屬下告退。”
“木將軍。”頌意端著水盆朝著木濁涇福了福身。
木濁涇微微點頭便退出了房間,順手將門關上。
“公主,這個客棧實在是太破了些,就連熱水都沒有,還是奴婢先燒了些熱水來。”
頌意將水盆放在架子上,擰了帕子為万俟公主淨面,鼓著腮幫子抱怨著。
“忍一些吧,明日便好了,讓你跟著我也是吃了不少苦頭,本就不該讓你隨我一路奔波。”
“公主這說的哪裡話?奴婢與公主從小一同長大,奴婢都伺候在公主身邊十三年了,公主在哪奴婢就在哪,公主來宣武,奴婢怎麼可能不跟來?公主是不是嫌棄奴婢了?覺得奴婢煩到公主了?”
說著頌意的聲音都帶了些哭腔,就算委屈著手上動作也不停。
“我怎麼會嫌棄你呢,只是覺得這日子愈發的清苦了,讓你跟著反倒是叫你受了些本該不需要承受的委屈。”
万俟公主秀眉微蹙,拉過頌意的手輕輕拍了拍,而後嘆了口氣。
“父皇沒有嫡出皇子,只有大皇姐和五皇妹兩個嫡出公主,而大皇姐又那般優秀,想來到最後大皇姐會力排眾議坐上那個位置吧?不像我...只能用和親來展現自己的價值。”
頌意一聽,更傷心了,跪在万俟公主旁邊無聲的哭泣,眼淚像斷了線的小珍珠啪嗒啪嗒掉個不停。
“公主怎麼能說自損的話,公主是這世上最最好的人!”
万俟拍了拍她的頭,“別動不動就跪,明日入了京你就不再是我的婢女了,你我姐妹相稱也算有個伴。”
頌意點點頭又搖搖頭,“奴婢是公主的奴婢,不管以何身份都會一輩子與公主不離不棄。”
万俟笑著拉她起來,用帕子給頌意擦了擦臉,“不要哭了,你瞧你都哭成小花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