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芷衣瑟縮了一下,被宣帝的聲音嚇得回了神。
“愛妃在想些什麼?”
宣帝冷著聲音,不用想也是壓著怒氣的。
不過他靠著賀芷衣極近,聲音極小,除了他倆誰都沒有聽到。
皇后坐在一旁看兩人眉來眼去,心中一陣酸澀,捏著帕子的手微微顫抖。
明明前些時日多加保證,他說:“桂妹,我定不負你。”
像平常夫妻一般沒有所謂尊卑。
可如今她拖著一身病體要為皇帝他維持屬於皇后的顏面。
可他卻在自己面前與寵妃談情說愛……
她這個皇后已經名存實亡,甚至少年夫妻竟成蘭因絮果……
皇后收斂情緒,端坐身子,繼續撐起一國之母的氣勢。
可是在皇后眼裡的恩愛,不過是頗有壓迫的追問。
賀芷衣無法,只好用衣袖輕輕掩面,小聲說:“臣妾實在是擔心臻兒一個人在殿內歇息,才導致臣妾坐立難安,實屬無奈,倒是擾了皇上的雅興...”
宣帝聽後,臉色稍霽,語氣也溫和了一些:“愛妃不必擔憂,臻兒睡著這會兒太和殿內吵鬧,若是將臻兒帶來也會影響到他。
況且仁德宮侍衛也不是擺設,臻兒安全無虞,不會出事,芷兒你且安心。”
賀芷衣心中鬆了口氣,糊弄過去了。
她連忙謝恩:“多謝皇上寬慰,臣妾心中安穩了些許。”
宣帝微微一笑,伸手攬住賀芷衣的腰肢,輕聲說道:“只要愛妃開心,朕做什麼都願意。”
皇后在一旁看著,心中更加不是滋味,隱隱抽痛讓她喘不上氣。
她轉過頭不再看向二人。
自從皇上登基後,他便成了這天下的君王。
君王寵愛從不是一個人享有,他不再屬於她一個人。
她是皇后,她該大度一些的。
對,大度一些的……
皇后壓下心中的苦澀,扯出一個無奈的笑容,仍舊是那個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
賀芷衣已經將宣帝安撫下來,也收拾好心情,不再煩憂。
臻兒不能留……万俟她也要幫!
她現在做這一切也都是為了臻兒,她沒有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何錯之有?
賀芷衣的眼神逐漸變得堅毅,她微微靠向宣帝,在心中算著時間。
“皇上,臣妾都看累了,每年都是這些,也沒個花樣...不過皇上,臣妾最期待洛神舞啦,每一年的洛神都能帶來不同的觀想,不知道今年的洛神是何模樣呢?”
宣帝微微一笑,他很期待今年的洛神,不知道洛神能給他帶來怎麼樣的享受...
中途絲竹暫歇,宣帝與眾人開始交談。
賀芷衣趁人不注意,拿起酒杯後,以掩面飲酒之勢偷偷將蠱蟲扔進杯中。
那蠱蟲極為奇異,遇見酒水瞬間化為烏有與酒水融為一體,無色無味叫人看不出異常。
宣帝與眾人交談地興奮極了,哈哈大笑兩聲,作勢要去拿桌上的杯子。
但賀芷衣眼疾手快瞬間將自己手中的杯子送到宣帝嘴邊,整個人順勢靠在宣帝肩膀上。
嬌聲說著:“皇上~”
一聲呼喚將宣帝的骨頭都喊酥了,他想都沒想便將酒水一飲而下。
好在蠱蟲入體並無異動。
宣帝也同平常一樣,沒有出現任何排斥。
賀芷衣悄然鬆了一口氣,她的任務完成了,下面只看万俟該如何做了。
剩下的一切都只能靠万俟一個人完成,她徹底幫不上忙。
此時樂聲一頓,眾人呼吸一滯,歌舞未停但樂聲止是極為嚴重的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