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指尖滴落。他沉默地盯著自己的雙手,片刻後,深深吐出一口氣。
直到此時他才發現,進入夢魘後,他的身體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原本被st綜合徵折磨得虛弱透支的身體,似乎悄然回退到三個月前的狀態,並且定格了下來。
否則,在經歷了那樣痛苦而漫長的病痛後,他是絕對沒有力氣將這隻怪物制服並殺死的。
這算是加入夢魘的某種優待嗎?
你還好嗎?還能站起來嗎?
關切的女聲在耳邊響起,一隻手伸到他面前。路梔抬頭,對上沐寒佳淺色的雙眼。
此時,其他幾人都已退到客廳,也許是驚懼於路梔剛才的模樣,根本不敢靠近。
只有沐寒佳走過來,向他伸出了手。
路梔望了眼自己滿是血汙的掌心,對沐寒佳說了聲謝謝,並未握住她的手,而是藉著旁邊的餐桌站了起來。
沐寒佳飛快瞄了眼地上的洋娃娃,發現它已經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收回視線,沒有多看。
我們去沙發那邊吧,你需要休息一下。
路梔搖搖頭:等等。
他彎腰拎起地上的洋娃娃,徑直向那扇開啟的窗戶走去。
窗戶後面依然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路梔將洋娃娃丟出窗外,只聽一聲悶響,是洋娃娃墜地的聲音。
他謹慎地觀察幾秒,確定沒有別的動靜,才關上窗戶。
咔噠。
窗戶鎖死,路梔正要離開,下一秒,腳步猝然停頓。
他回頭,目光落在窗外,脊背繃緊,一動不動。
窗戶正對花園,因為已到深夜,偌大的花園靜靜沉浸在夜色之中,不見一絲月光。
而路梔知道,在這片黑暗裡,藏著什麼東西。
就在剛才,一道冰冷森寒、彷彿來自地獄深處的視線穿透層層黑暗,鎖定屋內的他。
危險、侵略、佔有、野心勃勃。
儘管這樣的視線只出現了一瞬間,但還是被路梔捕捉到了。
也許,那是一隻惡鬼。
一隻虎視眈眈,兇相畢露,準備將他拆骨剔肉、吞吃入腹的惡鬼。
它就藏在那片黑暗中,耐心地等待著,等待一個時機。
路梔後退幾步,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窗邊。
客廳沙發,眾人圍坐在那裡。趙川野身上鮮血還沒洗淨,散發著難聞的腥臭味,所以獨佔一張沙發,除了祝霏沒人靠近。
等到路梔過來,祝霏豁然起身,拉起趙川野的手,衝他深深彎腰。
謝謝,謝謝你!
在這之前,她只把這當成一場遊戲,可她沒想到這個遊戲會這麼恐怖。
如果剛才,她的男友真的被那隻洋娃娃撕碎就算系統說過他們能在現實中復活,這樣的死亡也足以給他們留下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
是你救了我們!如果不是你,那我和阿野
等一下!
突兀的男聲插了進來,直接打斷祝霏的道謝。
祝霏扭過頭,看見胡混坐在另一張沙發上,望向路梔的眼神充滿戒備與提防。
你到底是什麼人?!
沐寒佳微微皺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剛才如果不是你
剛才是剛才,我現在要提的是另一件事!胡混梗著脖子,實話實話,我早就覺得你不對勁了!
每個進入夢魘的人都很清楚這裡的規則,只有你什麼都不瞭解。大家一起吃飯的時候,你又不肯動筷
沐寒佳:這有什麼問題嗎?新人本來就對夢魘不太瞭解,更何況他只是沒胃口
胡混:我還沒說完呢!接下來才是讓我懷疑的地方!
他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