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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墨
這些年來,逢年過節的孝敬,知縣都能不顯山不露水,但卻能夠直接送到承恩公面前。
為此,他暗中得意。
不要小看這一點點優勢,天底下留京和外派的官員那麼多,有多少想送都送不進去的,還有多少即使送進去,也不能送到正主面前的?
然而這位知縣便能。
十年來,遊大這位便宜大舅子,時常往來於京城和邯鄲兩地,然而,奉承恩公之命而來,卻只有四次。
前兩次是要錢,一次是修整滏河河道和牛首河清淤,工部撥了銀子,工程不大,銀子綽綽有餘,知縣湊了個整數,兌成金子,分裝在砂石筐裡,送去了承恩公指定的一個偏僻的小莊子。
一次是旱災,滴雨未下,戶部撥下銀子,可銀子剛到,天公作美,大雨傾盆,知縣暗中叫來兩名商賈出米,以衙門的名義開了粥棚,美其名曰賑濟災民。
久旱逢雨的百姓們正沉浸在大悲大喜的興奮中,沒有人在乎分發到他們手上的只有一碗能照出人影的稀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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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省下的那些銀子,知縣又湊了一個整數,兌成黃金,與一批苗木一起,依然運去了承恩公指定的那個偏僻的小莊子。
這當中有個小插曲,知縣錯判了一件桉子,苦主一家五口,在縣衙門前服毒自盡!
此桉也成為知縣任內的一大汙點。
然後,那一任期滿的考評,知縣各項考評卻均是良,無功無過,那樁慘桉被神奇地抹去了,知縣得以在富庶的邯鄲縣連任。
這裡雖然比不上富饒的江南,但卻是北直隸,隸屬京城,只要再混一任,即使沒有政績,只要不出差錯,下一任要麼保定,要麼真定,再或者,也落到通州、昌平這幾個地方,再之後呢,當然是進京了!
知縣知道這是承恩公為自己遮風擋雨了,他心存感激,從此視承恩公為再生父母。
而 斬
霍譽微笑:“距離百花山僅三十餘里。”
百花山?
名字好聽,也耳熟。
花生眼睛一亮:“百花山行宮!”
百花山行宮,她那位梅友小孫孫,不就是長年累月住在那裡嗎?
“他還在那兒嗎?”
做為一名慈祥的姥姥,花婆婆一直記掛著她的便宜孫子。
霍譽當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自從那次之後,百花山加強了防衛,他一直都在,吃喝玩樂,滋潤得緊。”
花生感慨,梅友過的,就是世人理想中的日子吧。
風景如畫的青山,華麗堂皇的宮殿,美酒、美食、美人,花天酒地,使奴喚婢。
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離開,一輩子都在這裡。
花生覺得,這樣的生活,她其實也是可以接受的。
想起那些一輩子住在鄉下,住在草原,甚至是住在船上的疍民,梅友那就是神仙的生活了。
但前提是,他們全都不是皇帝的兒子。
皇帝的兒子,在骨子裡就會爭名奪利了,把他關起來,斬斷他們的翅膀,在他們看來,便是生不如死。
這便是皇子們有了過錯,大多都是幽禁,不讓他們出門,對他們而言,和死也差不多了。
“那你們找到孫明哲了嗎?”花生又問。
“沒有,鄧大郎也說了,他也只見過孫明哲一次,就是那一次,孫明哲讓他啟用他弟弟鄧三郎的那條暗線。
鄧三郎在京城放了多年的印子錢,很多六七品、八九品的官員與他相交,其中更有很多人有把柄握在他手裡,陳家棟便是其中之一,還有飛魚衛的焦遠逵也是。這些人遍佈京城大大小小各級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