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孟小海的頭垂得更低了,他沒有關係,沒有背景,二大爺也死了,連個穿針引線的人也沒有,所以,他做不成鏢師了。
劉老將軍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好男兒志在四方,老劉,讓他先跟你回去,我記得早年認識幾個開鏢局的,等回頭我寫上幾封信,替他引薦引薦,看看那些人能不能給我這個面子了。”
孟小海聞言大喜,跪下就要磕頭,劉管家連忙上前扶起他:“孟壯士,老將軍樂於助人,行善積德,最不喜這些俗禮,以後你有了好前程,那就是對老將軍的最好回報。”
孟小海連忙稱是,在一片羨慕聲中,跟著劉家的家丁走了,劉老將軍打個哈哈:“還是這裡熱鬧,每天都有出色的年輕人,老頭子我看著高興啊,今天就到這裡吧,散了吧,散了吧,明天再來,明天再來!”
樹上的吳二郎長長地撥出一口氣來,孟小海混進劉府的 一家三口
明卉已經不記得,她還住在雲夢山時,李太太來雲夢觀上香時,有沒有帶過魏騫了,即使帶過,也是小時候。
對於魏騫,前世明卉的記憶,似乎就是在淇縣的後衙裡開始的。
她被燒得體無完膚,燒焦的頭髮全都剃光,即使拆去一層層的藥布,臉上也塗著油膩的藥膏,即使是輕微的表情,也會讓她疼得發抖。
唯一還能動的,只有眼睛。
她看著那個少年走進來,高高瘦瘦,那麼單薄,青澀如雨後新竹。
他走到她面前,聲音很輕:“你是明家的姑娘,令尊和令堂都是很好的人,他們一定能保佑你,遇難呈祥,長命百歲。”
那個時候,明卉以為他口中的“令尊令堂”,是明老太爺和白氏。
少年比她年長,想來見過白氏吧。
之後的二十年,明卉從未質疑過這番話,然而現在她明白了,魏騫口中的令尊,是明巒,令堂則是汪真人。
那對年輕的夫妻,為了他九死一生,隱姓埋名,甚至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密室之中,最終,明巒還是搭上了年輕的生命。
明卉看著遠處那條似曾相識的身影,魏騫和她不同,明巒死時,他已經記事了,之後那些年裡,午夜夢迴時,他可曾想起那個為他而死的人呢?
二十年後的弒父,又是怎麼一回事?
明卉想,如果這一世,她不能弄明白前世的那些事,她永遠都不會心安。
魏騫這個名字,是她的心結,是霍譽的心結,也是汪真人的。
她看到魏騫與幾名學生從官學的側門裡走出來,隨著他越走越近,面龐也越發清晰。
正午明亮刺眼的陽光下,他的臉色卻是一片陰沉的死寂,那是不屬於年輕人的滄桑,而他最然高瘦,卻並不挺拔,肩膀垮下來,背脊微彎,像一個被歲月所累的中年人,就連腳下的步伐,也透著令人壓抑的沉重。
魏騫,只有二十二歲,旭日東昇的年紀。
這個年紀應如霍譽,即使前一刻他還身處黑暗陰鬱的詔獄,下一刻只要站到陽光下,他也是明亮奪目,朝氣蓬勃的。
但,魏騫不一樣。
幾個學生說說笑笑,勾肩搭背地跑向不遠處的小攤子,他們的歡快,更加襯托得魏騫落寞消沉。
他走得很慢,有人和他打招呼:“魏公子,下學了?”
魏騫點頭,笑容一閃即逝。
打招呼的人似乎已經習慣這樣的魏騫,並不在意,又有其他人向魏騫示好,魏騫均是一視同仁,禮貌而疏離。
終於,魏騫在一家鋪子前停下腳步,頓了頓,便走了進去。
吳二郎連忙拉上吳三郎,也向那家鋪子走去。
那是一家賣水餃和刀削麵的鋪子,還沒走進鋪子,吳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