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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和你談談。”
“談什麼?”明卉想起霍譽和紅雲姑娘在巷子里拉拉扯扯的情景,呵,有啥好談的,貴在自覺唄。
“你上次說要把我賣掉,你真是這樣想的?”霍譽目不轉睛地看著明卉。
明卉翻個白眼:“趁著咱們還沒成親,我給你這個機會,你想自賣自身,還是……”
越說越離譜了,霍譽咬牙切齒,算了算了,他不生氣。
“紅雲的父親姓夏,名叫夏南風……”
霍譽剛剛說出夏南風三個字,就被明卉叫停了。
“等等,原來紅雲有姓,她不是姓紅,而是叫夏紅雲,呵呵,紅雲,紅雲妹妹,譽哥哥,還挺般配的。”
霍譽做個深呼吸,他不生氣。
“夏南風曾是大晉在邊關的官員,得罪了上司,受到同僚排擠,他一怒之下,毒殺了三名同僚去了番邦。
後來,他得到番幫 我懂,我都懂
明卉還是 潤物細無聲
望著面前不知何時已經褪去青澀,不知什麼時候眼角眉梢染上暖意的少年,明卉有剎那的恍忽,記憶裡身穿飛魚服,滿身戾氣的那個霍譽,早已宛若沙漠海市,遙遠縹緲,漸漸遠去。
前世他在她的短暫生命中短暫出現,從此天各一方,再未相見。
可命運卻對她開了一個玩笑,讓她最終死在他的手弩之下。
或者,前世,她與他的緣份,並非是那張婚書,而是那一場生死。
明卉不知道前世裡霍譽有怎樣的人生,應是和這一世是同樣的路吧,未來光明燦爛,前程遠大。
而她只是他漫長人生裡的過客,前世,霍譽沒有她,也過得很好,他娶妻生子,兒孫滿堂。
所以,他說他的心裡裝不下其他人了,也只是一句話而已。
霍譽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明卉,看著她眼裡的光茫聚起又散去,如同被烏雲遮住的星子,漸漸歸於暗澹。
霍譽的腦海裡如同走馬燈,往事一幕幕浮現出來,清晰得一如昨日。
倔強的小道姑、正襟危坐的明大小姐、油嘴滑舌的崔會、嬌俏可愛的小卉兒,甚至是那位和藹可親的花婆婆,連同那個柿子累累的秋日,都如這滿室的暖香,縈繞在他的鼻端和心田。
前世的明卉,應該也是這樣美好吧,可惜他沒有看到,從那次的破廟裡,他們便走散了。
尚未擁有,便已失去,那個在星空下與他緊緊相依的小娃娃,他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看清她長大時的模樣……
“明卉,我們好不容易走到一起,我不想再和你走散!”霍譽的臉龐,因為瞬間的激動略顯蒼白,卻襯托得他的眉眼更加清晰。
明卉驚愕地看著他,霍譽,他在說什麼?
他和她,曾經走散過嗎?
什麼時候,是上次去京城的路上,她悄悄熘走那次嗎?
然而,霍譽的眸光璀璨得如同清曦下的朝露,又像是磁石,讓明卉無法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
雙貓燻爐裡輕煙縷縷,鳥鳥的香霧中,就連空氣也變得繾綣起來,霍譽深深地凝視著明卉:“我們又能在一起,這說明我們是有緣的,對嗎?”
明卉有些茫然,她和霍譽有緣份嗎?
若是有緣,前世她苟活的二十年裡,為何再沒與他遇到?
可這一世,他們兩人好像的確是那麼一點緣份的。
在洛陽,她扮成崔會都能撞到他手裡,帶著孫女逛夜市也能遇到他,至於京城,算了,她在路邊笑幾聲也能讓他抓到。
這真是緣份?
看著小姑娘那有些糾結的小表情,霍譽的面孔瞬間明亮起來,笑意在眼底蔓延伸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