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爺親自交待,他們一家也不能再住在明家的院子裡。
一家子只好在一處大雜院裡租了兩間小屋,日子過得緊緊巴巴。
白翠先是冷言冷語,摔摔打打,後來索性指著胡媽媽的鼻子罵她是閒飯的老不死。
胡媽媽哪裡受過這個委屈,偏偏鄔大郎老實,胡媽媽讓鄔大郎打白翠一頓替她出氣,鄔大郎沒動手,胡媽媽反而被白翠啐了一臉。
好在沒過幾天,胡媽媽從外面回來,便帶回紙坊衚衕這座宅子的魚鱗冊,
一家人不用再擠在租來的小房子裡,婆媳之間的關係也漸漸恢復如初。
鄔大郎原本還在明家的鋪子裡做事,胡媽媽拿出積蓄,盤下一家土產鋪子,從那以後,鄔大郎便和白翠忙著鋪子裡的事,兩個孩子白天也跟著他們去鋪子,到了晚上,一家四口才回來,日子過得忙碌又平靜。
至於胡媽媽平時在家都做什麼,鄔大郎並不知曉。
婆媳關係看似和諧,可實際上就是你不招我,我也不惹你的狀態。
但是鄔大郎知道,胡媽媽經常回棗樹衚衕陪大太太聊天,大太太有了煩心事,也會找胡媽媽傾訴。
除了大太太,常和胡媽媽走動的,還有胡媽媽的遠房表姐苗婆子。
苗婆子的娘,年輕時給京城的大戶人家做過丫鬟,學過醫理,會給婦人治病,苗婆子便是跟她學的醫術。
胡媽媽還在明家時,但凡是女子說不出口的病症,都是請苗婆子過去,苗婆子時常出入明家後宅。
前幾天,胡媽媽發作,鄔大郎首先想到的就是苗婆子,可是他找過去,苗婆子家中大門緊閉,鐵將軍把門,鄔大郎這才去請的其他郎中。
後來郎中治不好,鄔大郎又去找過苗婆子,和上次一樣,苗婆子家裡依然鎖著門。
無奈之下,鄔大郎才去請了師婆過來,那師婆一番折騰,胡媽媽的病非但沒有治好,人還瘋癲了。
霍譽去的時候,鄔大郎一口咬定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正在這時,白翠衝了進來,聲音尖利:“孩子他爹,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替她瞞著,那個毒婦,她也有今天啊,當年她算計我的時候,多威風啊,她算計人家孩子的時候,她沒想到會有這個下場吧。她是報應,活該!”
鄔大郎知道瞞不住了,索性一言不發了。
霍譽便叫了白翠過來,當著鄔大郎的面,白翠毫不隱瞞,把她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
鄔大郎從頭到尾沒有制止,只是抱著腦袋蹲在地上,悶聲不響。
原來,白翠當年之所以答應了與鄔大郎的親事,是因為她被胡媽媽算計了。
那日明家有個小管事成親,叫了府裡的丫鬟婆子們去吃喜酒,白翠被兩個婆子勸著多喝了幾杯,不勝酒力,胡媽媽假裝好心,把她扶去了自己家裡,白翠醒來時,便已經是鄔大郎的人了。
過了幾天,胡媽媽便去求大太太,大太太把白翠叫過來,問她願不願意,白翠還能怎麼辦,她只好答應。
成親之後,白翠沉默寡言,任勞任怨,無論胡媽媽如何搓磨,她也不吭聲,她在胡媽媽眼裡就是個任人拿捏的廢物。
有一天,胡大富來找胡媽媽,胡大富是個混子,還曾經對白翠動手動腳,因此,胡大富來家裡,白翠就躲了起來。
胡媽媽壓根沒把這個兒媳婦放在眼裡,她和胡大富說話的時候,白翠就在隔壁,把耳朵貼在牆上,把他們說的話,聽得七七八八。
胡大富說,他認識一個有錢人,想要個小孩子,看上了明家的小少爺,他和胡大貴已經商量好,明天就帶小少爺過去,給那位爺看一看。
胡大貴雖然是府裡的管事,可是後宅的事,卻不歸他來管,小少爺身邊的丫鬟婆子,也不歸他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