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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更在意的,是明卉的前半段話:“汪真人認識江家的兩位老夫人?”
“嗯,師傅來信,說師祖與以前延壽觀的彭真人相交莫逆,前不久師傅去拜訪過兩位老夫人,說起她有個徒兒住在保定府,兩位老夫人還說改日讓師傅帶我過去。”
延壽觀便是慧真觀的前身,彭真人便是延壽觀觀主,早年便是她收留兩位老夫人,如今彭真人早已仙逝,但是明大老爺就是保定人,自是聽說過這些過往。
“慧真觀啊……這自是與其他道觀不同,飛魚衛去了也是要守規矩的。”明大老爺摸著鬍子遲疑起來,雖說讓家裡的姑娘住在道觀裡,傳出去會惹人非議,可若是慧真觀,那卻是不同的,慧真觀裡的兩位老誥命,是沒有出家的,若是明卉能在慧真觀裡住上一兩年,於明卉的閨譽非但沒有影響,而且還有益處。
“嗯,這件事先議到這裡,改日汪真人云游回來,我與她商議後再做定奪。”
明卉與明家其他姑娘不同,她自幼拜師,因此,明卉的事情,便不是明大老爺這位長兄一個人能夠做主的,還要徵得汪真人的同意。
明卉笑著答應,便告辭回自己院子裡擺弄香料了。
明大老爺以為這件事,無論如何也要幾個月後再議了,便也不去多想了。
可是明大老爺萬萬沒有想到,三日之後,汪真人的拜帖便送了過來。
明家正在守孝,她雖是明卉的師傅,也不能壞了規矩,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
明大老爺並不知道汪真人還在保定府,接到拜帖,他還詫異,汪真人不是去雲遊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當天下午,汪真人便來拜訪了明大老爺,寒暄之後,汪真人便說起要帶明卉去拜見兩位江老夫人的事。
明大老爺在心裡嘆息,自家小妹這是不想留在府裡了,所以才急著讓汪真人帶她去慧真觀吧。
明大老爺越想越覺愧疚,父親早早的就給他們分家了,宅子、田地,能給的全都分給他們了,他是長房,得到的東西遠遠多過兩個弟弟。
可是真為長兄,他卻連小妹也沒有照顧好……
明大老爺沉默良久,最終點點頭,算是同意讓汪真人帶著明卉去慧真觀。
他知道這一去,沒有兩三年,明卉是不會回來的。
送走汪真人,明大老爺回到書房就沒有出來,到了用晚膳的時辰,仍然沒有出來,大太太讓人過去,三催四請,明大老爺才一臉不悅地回來。
大太太笑著說道:“你看,孩子們都在等著你呢。”
明大老爺掃向坐在桌邊的兒女們,眼中的眸光又陰沉了幾分。
一家人都在,卻唯獨沒有明卉。
“小妹怎麼沒來?”明大老爺問道。
大太太用力摳著指甲,臉上的笑容卻又深了幾分:“小妹自幼長在道觀裡,與咱們不一樣,所以就……”
所以就沒讓人去叫她。
只是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就被明大老爺打斷了。
明大老爺便勃然大怒,想掀桌子,無奈紫檀木的大桌太過沉重,明大老爺掀了一把,桌子紋絲不動,明大老爺更來氣了,抓起離他最近的一隻碗砸到地上!
“道觀道觀,小妹長在道觀與你何干,你有一日不提嗎?你這個長嫂就是這樣當的?小妹回來這麼久,你關心過她一絲一毫嗎?”
最好的安排
大太太萬萬沒有想到,大老爺會當著兒女落她的面子。
她一隻手按著胸口,另一隻手捏著帕子,指著明大老爺,聲音顫抖,淚盈於睫:“婆婆病重之時,我侍奉榻前,衣不解帶;小叔父去世,父親與你去了京城,我整日在家提心吊膽,夜不能寐;大姐兒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