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大太太只要想想就覺得心口堵得慌。
用過晚膳,兒女們都回了自己院子,大太太把裝著海鹽的布袋子,用布巾子包上,放在明大老爺的腿上焐著,柔聲說道:“這是桐哥兒讓人從海興帶回來的,聽說用來熱敷專治老寒腿。”
桐哥兒是大太太的孃家侄子吳桐,也是吳麗珠的嫡親哥哥。
明大老爺唔了一聲,道:“桐哥兒去了海興?不錯,體察百姓疾苦,就要去苦海沿邊。”
大太太與有榮焉:“桐哥兒從小就心懷大志,麗珠也不錯,大嫂真有福氣,一對兒女都很孝順,可惜……”
“可惜什麼?”明大老爺閉著眼睛,絲絲熱意透過布巾傳遞到膝蓋上,舒服得他昏昏欲睡。
“那日謝親宴回去,麗珠就病了,現在還沒有好轉,大嫂著急上火,也不太好。”大太太有些委屈,聲音裡透著酸楚。
她低著頭,醞釀感情,等著明大老爺問“為何病了?”
只要想想侄女受的委屈,大太太心裡就難受,明卉的那一巴掌,不僅是打在吳麗珠臉上,更是打在她的心上。
大太太淚盈於睫,眼看淚珠就要奪眶而出,卻遲遲聽不到明大老爺發問,大太太忍不住抬頭去看,卻見明大老爺歪在大迎枕上,雙眼微閉,嘴巴張著,發出輕微的鼾聲。
多年的夫妻,大太太一看就知道,大老爺這是睡得沉了。
大太太氣得想要罵人了,她恨恨地起身去了隔壁。
聽到隔壁傳來拖拽椅子的聲音,明大老爺睜開了眼睛,他早就知道明卉打了吳麗珠的事了,他一直在等著大太太開口,等了幾日,大太太什麼也沒有說,他還在心裡稱讚妻子明事理,可是今天卻還是讓他失望了。
小院子裡,明卉盤膝坐在燈下,指揮著不遲和不晚。
“取白檀香五兩,切成細條。”
“蜂蜜二兩,用熱水化開。”
“把白檀香浸漬到蜂蜜水中,把罈子蓋好,不遲,你記得三日後取出。”
“再取白檀香八兩,細劈成片。”
“取一餅峽州碧澗,二烹留水,把白檀香片清浸一夜,不晚,明天記得取出來。”
跟蹤是個技術活
清晨,不晚把用峽州碧澗茶水浸了一夜的白檀香片從罈子裡取出來,用碧紗香羅控幹,裝在瓦盆裡,文火小心翼翼地焙乾,拌上蜂蜜酒,重又裝進罈子裡,明天早晨方可取出。
忙完這些,已經過了晌午,不晚到灶間,從飯捂子裡拿出不遲留給她的素餡包子,就是熱茶吃包子。
兩個小丫頭在灶間外面伸頭探腦,不晚衝她們招招手,兩個小丫頭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忸怩著走了進來。
“你們有事?”不晚看著她們。
“不晚姐姐,你曬木片片幹啥用啊?”說話的小丫頭名叫春雨,她是府裡的家生子,往上三代都是府裡的下人,老子、娘更是分宗時跟著一起過來的。
“這屋子太舊太破,那木片片是用來燻蟑螂的。”不晚把最後一口包子塞進嘴裡,又把碗裡的茶水喝了,站起身來。
春雨和另一個叫春苗的小丫頭,慌忙讓開,不晚看看她們,說道:“對了,聽說府裡有花房,你們去看看,有沒有素淨的花草,給大小姐搬兩盆過來。”
“好,我們這就去,姐姐放心吧。”春雨和春苗答應得很快,小跑著出了院子。
不晚看著她們的背影,搖了搖頭。
她抬步進了東次間……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功夫,不晚從小院子裡出來,像往常一樣,挽了只竹籃,她先去找胡媽媽領對牌,胡媽媽臉上餘怒未消,狠狠地剜了不晚一眼,可還是把對牌扔給了她。
不晚又去了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