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生天的藍志龍,此時卻沒有任何的喜悅,只有無盡的苦澀和絕望。他無力地靠在馬背上,任憑戰馬馱著他,一步步走向那座曾經象徵著希望,如今卻更加令人窒息的城池。
“吱呀——”厚重的城門緩緩開啟,迎接他們的不是歡呼,而是死一般的寂靜。路邊的百姓面無表情地看著這支殘破的隊伍,眼中曾經燃燒的希望之火,如今只剩下麻木和冰冷。
“看啊,這就是我們的和平締造者,這就是他帶來的和平!”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尖銳的聲音劃破了死寂,也點燃了百姓心中壓抑已久的怒火。
“騙子!殺人兇手!”
“滾出我們的城池,滾回你的地方去!”
謾罵聲、哭喊聲、指責聲,如潮水般湧來,將藍志龍淹沒。他沉默地騎在馬上,任由那些汙言穢語落在身上,彷彿一具失去了靈魂的軀殼。
關曉柔騎馬跟在藍志龍身後,看著眼前這一幕,心如刀絞。她多想上前替他辯解,替他分擔,可是她知道,自己無能為力。她能做的,只有默默地陪在他身邊,就像黑夜中的一點燭火,即使微弱,也要為他驅散一些黑暗。
回到府邸後,藍志龍將自己關在書房裡,誰也不見。他坐在椅子上,面前擺放著那名士兵拼死帶回來的情報,可是他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他的腦海裡,不斷回放著黑風嶺的慘烈景象,士兵們的哀嚎,戰馬的嘶鳴,還有那漫天的火光……
“咚咚咚——”關曉柔端著熱騰騰的參湯,輕輕敲響了書房的門。
“曉柔,進來吧。”藍志龍的聲音低沉沙啞,彷彿來自地獄深淵。
關曉柔走進書房,將參湯放在桌上,走到他身邊,輕輕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冰冷刺骨,就像握著一塊寒冰。
“志龍,喝點參湯吧,你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關曉柔柔聲勸道。
藍志龍搖了搖頭,目光空洞地看著前方,喃喃自語道:“一切都完了,我的努力,我的犧牲,到頭來只是一場空……”
關曉柔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她緊緊握著藍志龍的手,哽咽著說道:“不會的,志龍,你還有我,還有劉備,還有……”
“劉備……”藍志龍突然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光芒,“他已經不再信任我了……”
關曉柔心中一緊,她知道,黑風嶺的慘敗,不僅讓藍志龍陷入了絕望,也讓劉備的勢力損失慘重。這場戰爭,原本是為了和平而戰,如今卻將所有人都拖入了無盡的深淵。
“志龍……”關曉柔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藍志龍揮手打斷。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遠處的天空,那裡陰雲密佈,不見一絲光亮,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曉柔,你說,這世上真的會有和平嗎?”
關曉柔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此時,遠在幾百裡外的劉備軍營中,氣氛同樣壓抑。劉備坐在主位上,臉色鐵青,一言不發。堂下,諸葛亮眉頭緊鎖,一言不發,而一向沉穩的趙雲,此刻也是滿臉怒容。
“主公,屬下認為,此事必有蹊蹺!我軍與曹賊交戰多年,從未有過如此慘敗,這其中……”
趙雲話未說完,便被劉備猛地一拍桌子打斷,“夠了!勝敗乃兵家常事,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劉備猛地站起身,在帳中來回踱步,心中煩躁不安。此次黑風嶺之戰,他損失慘重,不僅損兵折將,更重要的是,他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的選擇。
“難道……和平真的只是一場夢嗎?”
劉備煩躁地在帳中踱步,趙雲的話像一根刺紮在他心口。是啊,與曹操交戰多年,勝敗他都經歷過,可從未有過如此慘烈的敗仗。五萬大軍啊,如今只剩下不到萬人,這讓他如何向那些戰死沙場的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