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奇洛也好,世界上大部分在他眼中都只是好用或者不好用的工具罷了。我與他似乎有著某種非同一般的相似,然而,這樣相似的兩人湊在一起卻又十足地悲哀起來。
這樣的憤怒有幾分假,不過也算混合進幾成真切。過於壓抑地情緒無處宣洩,使我最近的脾氣變得反覆無常。總是來走廊上串門的騎士掛畫不止一次說起我最近變得越來越陌生了,我只是溫和地回答自己最近變得很忙。
“我也有很多朋友了,”我對騎士像說道,“或許因為我的朋友越來越多,我得表現出更好的那一面。”
騎士卻持有不同意見,“派麗可,你只是變了。我見過太多來來往往的人了,你現在讓我感到害怕。”
儘管我們發生過爭吵,不過那位傳說已經在霍格沃茨待了三百多年的騎士仍然宣稱是我的朋友。它是一個善良的好人,一個被忽視的有用的朋友。就像是現在,我看見甲冑飛快地從畫框略過。
做足受害者的姿態,我抽出魔杖跟在奇洛身後。
不得不說,奇洛老了,快要死的人總算是容易忽略那些藏於細枝末節的小心思。神秘人急於求成的心態已經對我的蔑視也使他忽略我的小動作。他們匆匆往活板門的方向走,並於三頭犬處奏響音樂。
“博克。”
我揮舞魔杖,豎琴三長三短又三長地奏響。在這十分有節奏的音樂中,那隻格蘭傑口中叫做“路威”的三頭犬很快就睡過去。粘稠的涎水從它露著牙齒的嘴巴往下流,腥臭的味道很像騎士不斷向我形容的奇洛身上常常散發的味道。
我覺得這也有幾分像是死亡的氣味。
可惜像騎士那樣的生來就是裝飾品的畫像不會明白什麼是死亡,於它們而言,生命只是一道魔咒,伴隨著魔法出生,也隨著魔力逐漸消退而消失。只有正在活著的人才能感受到死亡,並且在死亡走近時變得惶惶不可終日起來。
現在神秘人就是那隻被死亡追趕而慌亂逃竄的狗。
我與這隻惡犬以及他的僕從跳進活板門之下,魔鬼網纏繞上來,又被魔咒粗暴扯碎。不需要火焰,在極為強盛的魔力之下,它再生的速度遠慢於我們破壞的進度。前面的兩人都沒有回頭看著正在藤蔓中掙扎爬起來的我,我的存在好像就是另外一個保險措施,一個備用項。
一切都順利得不可思議,卻又如此令人膽顫。這一切來得太容易了,當我們雜碎棋盤時,那種不祥的預感又一次襲上心頭,我看向瘋狂地彷彿只能容得下魔法石的神秘人,開始掂量他究竟值不值得我繼續合作。或者說,我們繼續走下去會遇到的是魔法石還是來自鄧布利多的殺招。
我想要投石問路,但是不代表願意做那塊被輕易丟擲去的石頭。
我想得到魔法石,但是魔法石作為一項需求遠排在我的生命與計劃之後。
“大人,”我捏緊魔杖上前,試圖去勸阻他,“您確定今天鄧布利多離開了嗎?您是否覺得今日實在是——”
“博克!”神秘人暴躁地打斷我,他的僕人奇洛立刻用魔杖指著我的脖子,“你是在質疑黑魔王的判斷嗎?”
該死!我深吸兩口氣,努力平復心情,才將這種早已預料到的預感之中的憤怒壓下去。似乎用盡全力勾起的臉頰肌肉扯出一個誇張而又僵硬地笑容,在魔杖威脅之下,我只能輕聲回答道,“請原諒我,我並非——”
很遺憾,發瘋的神秘人聽不進去我的話,這個剛愎自用的老東西指使他的僕人用魔杖指著我,讓我走在前面為他探路。我們現在或許算是徹底撕破臉皮,當面對那些古怪的魔藥瓶時,他們甚至只是向火焰施展一個魔法之後就讓我過去。
我變成那塊石頭了嗎?
最後的房間裡沒有魔法石,只有燃燒的火炬,發黃的石磚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