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恩,而這並不困難,因為在衣衫襤褸的人群裡,他抱著的閃亮寶劍實在過於耀眼,看著這固執又呆滯的男孩,達爾海德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強迫自己接受了先前的決定。
他在這男孩面前蹲下,一手搭著他的肩膀,直視著他的眼睛,溫和地說:
“為什麼不去傳送門那邊?孩子應該是最優先的。”
克萊恩沒有說話,也沒有移開視線,只是沉默著站在原地,他的目光彷彿沒有焦距,但達爾海德已經習慣了他的這種神情,只是自顧自地說:
“我已經替你商量好了,在你抵達雷克西昂以後,韋德會代替我訓練你,別擔心,他是個很好的人。”
克萊恩依舊沒有回應,他也許是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又或許沒有,於是達爾海德又嘆了口氣,他視線忍不住轉移到那把閃爍著微光的寶劍上,定格了幾秒,最終還是移開了視線,用力拍了拍克萊恩的肩膀:
“走吧。”
風堡的戰爭已經變得過於危險,讓這孩子把劍帶走未必不是好事,即使克萊恩看起來不情不願,達爾海德還是半強制地把他推到了傳送門前。
透過朦朧的帷幕,他向那位可敬的女士行了一禮,她身邊不知道什麼事又多出了一個人影,達爾海德並不認識那個女人,卻總覺得她看起來有點眼熟,沒等他想明白原因,就聽見了一位同伴的高呼:
“艾默裡克大人回來了!”
人群中驟然響起一陣歡呼,可沒等歡樂和輕鬆的氣氛傳遞到達爾海德的臉上,天邊又驟然傳來一陣爆響——
“防禦!”
艾默裡克大人及時下達了指令,同時迅速衝上了天空,但令人不安的是,這次襲擊似乎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更快,更響亮,更重要的是,他只聽見了一道風聲。
“保持——”
來不及抬頭,達爾海德只能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他本來下意識想用語言來維持秩序,但馬上又意識到這毫無作用,於是他只能咬著牙,一把提起離他最近的人,然後用力丟到傳送門裡去。
或許那傢伙會受點傷,但至少他能活下來,馬上,他又伸手抓住了第二個人,第三個,他還看到了幾個穿著黑色斗篷的暗影,她們看起來並不驚慌,甚至還在和他一樣,試圖維持秩序。
那聲音越來越近,沒時間了,達爾海德伸手抓住了第一個暗影。
“你在——”
無視她的抵抗,達爾海德一言不發地把她拋向傳送門,然後又伸手抓向離他最近的另一個人,在視野邊緣,他看到不少人以相同的方式狼狽地飛進傳送門裡,很快,他就把觸手可及的人全部丟了過去,下一個離他最近的人只有一步之遙,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一次前所未有的劇烈爆炸在撼動了整片大地,沉重的音浪在山間迴盪,彷彿是整片山脈同時發出的慘烈哀嚎,這爆炸的威力遠超想象,即使只是餘波也無比劇烈,一道熾烈的白光佔滿了達爾海德的視野。
堅定的意志在這毀滅性的傷害面前毫無作用,全身上下不知從何而來的劇痛不斷分散著他的精力,那些恐懼的,疲憊的,虛弱的背影在他眼前被接連蒸發,連一點灰燼也沒剩下,達爾海德憤怒地張開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在爆炸發生的兩秒後,他最終還是失去了意識。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爆炸並沒能撼動那扇巨大的傳送門,只要它還存在,那麼倖存的人就還有機會逃出這裡,不幸的是,他並沒有看到那扇大門最終消散的景象——不是被爆炸摧毀,而是被它的維持者主動關閉。
在核心區裡,孫雨文臉色蒼白地癱倒在地,她知道那朵蘑菇雲意味著什麼,她透過魔網來觀察號角堡,或許沒人比她看得更加清晰,正因如此,她僅存的理智才驅使著她關閉了傳送門,否則連他們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