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回聲·1993年2月】
“你沒有必要非得用匕首來處死雪地,保爾....”
“不,我有必要,尖刺,雞尾酒,電池,鋼筆,還有雪地,五條人命,五位戰士,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於一次可恥的背叛。”
“(含糊不清地)我很抱歉,保爾,我很抱歉....”
“....”
“槍是一種麻醉劑,榮恩,如果你要用槍來殺人,只需要把它對準你的目標,然後扣下扳機,你不會感受到對方的體溫,不會注意到對方的掙扎,而當匕首刺進要害的時候,你會感受到肌肉和骨骼的阻擋,會不可避免地染上鮮血,這不只是人體的自然反應,也是生命的重量和溫度。”
“保爾....”
“當你用槍殺人的時候,你只是扣下了扳機,但當你把匕首刺進要害,看著對方逐漸沉寂,不再呼吸和掙扎,只有這樣你才清楚,這不是一場兒戲,你奪走了一條生命,只有這樣,你才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條不能回頭的路。”
“(含混不清地,激動地)等!不——不要!我們——保爾——呃——嗬——嗬——”
[血滴落的聲音]
“(悲傷地)她沒呼吸了。”
“讓坦克,彈殼和鐵錘留守,其他所有人整理裝備,我們今晚就出發....去吧,讓我在這裡待一會,我要給她的屍體止血。”
-------------------------------------------------------------------------
在難民和贖罪軍離開的當晚,惡魔們發起了一次襲擊,此後黃昏的界線前進了一半,不幸的是,僅在三天之後,惡魔們又發動了下一次襲擊。
當太陽昇起,黑暗消散的時候,黃昏已經近在咫尺,站在城牆上,幾乎伸出手就能夠到那片扭曲的空間,帕貝爾還記得他剛抵達吉勒斯堡的第一天,從高塔向外眺望,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蔥鬱的草原,但現在,那些最早被黃昏囊括的地面已經發生了可怕的異變,柔軟的植物開始扭曲,細密的草葉被粗胖的根莖取代,泥土乾涸開裂,呈現出一種凝固鮮血的顏色,偶爾還有遊蕩的惡魔在視界邊緣出現。
即使是惡魔,它們死後也會化作灰土,能夠滋養出一片青翠的原野,但在黃昏的籠罩下,大地的生命和活力彷彿被徹底抽空,那麼目的呢?毫無疑問,它們被重塑成了野蠻,無腦又可悲的惡魔。
只需要再發起一次攻擊,黃昏就會跨越城牆,那就是吉勒斯堡的真正末日,但還有一點讓帕貝爾疑惑——即便這可怕的危機已經近在咫尺,卡洛斯和他的騎士團也不願意撤離,不論帕貝爾怎麼遊說,他都始終只是搖頭,直到談話最後,主教才勉強同意遣散部分騎士,讓他們在最後一戰中去支援其他防線。
到了襲擊以後的第二天,也許還是吉勒斯堡的最後一天,這座城市裡還剩下最後六十三人,於是在吃完早餐後,帕貝爾馬不停蹄地帶著炭筆和手賬,開始一個個拜訪這些決意留守的騎士,早上,他的身後只有兩條尾巴,但下午就變成了三條——消失兩天之後,利昂忒爾終於回到了吉勒斯堡。
他的脊椎好像是擺設,不論走到哪裡,只要一停下腳步,他就必須在第一時間把斬矛刺入地面,造成破壞,引發噪音,然後吊兒郎當地靠在上面休息,如果有人被他的動作吸引,他還會露出得意的笑容,在這之前,帕貝爾從沒想過有人會這樣難以忍耐。
即便如此,他還是堅持想完成自己的計劃,他已經拜訪了二十五人,有些很願意和他聊天,願意告訴他自己的過去,但有些人卻更想安靜地待著,手賬上記錄的內容越來越多,而時間卻越來越少。
在傍晚時分,跟隨著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