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話音落地,狄牧好像才意識到般後知後覺眨了眨眼:
“所以這個鈴鐺中的內容其實跟你父親也有很大關係……曲總,這真的是關於那個編劇的鈴鐺證據嗎?”
不然呢?是關於她的嗎?
可惜了,這傢伙發言不用嘴,吃飯是真的堵不住他的嘴。
良好的涵養令曲江沒有當面做出任何不禮貌的表情和行為,她只是淡笑著反將一軍:
“不知道,畢竟鈴鐺證據都沒有肯定的指名道姓,說不定你在其中哪部電影的劇組也當過替身演員,這一條是關於你的呢?”
“……”狄牧不吭聲了。
他彷彿突然領悟到吃飯不要玩手機的奧妙,對預製菜興趣倍增,忙著補充能量,不再打一些悄咪咪戳曲江脊樑骨的內容。
然而曲江卻沒有這麼輕易放過他。她貫徹自己睚眥必報的小心眼作風,用若無其事的語調火上澆油:“話說回來,這麼久都沒有碰到,這裡真的有跟你有關的鈴鐺嗎?”
“……”狄牧停了筷子,像是沒有聽懂她在試探什麼,只是無奈地笑了笑,“曲總,不至於吧?”
“不覺得有關自己的鈴鐺還流落在外,會非常不安心嗎?”
曲江說著,竟是逐漸壓低聲音,用蠱惑的語氣誘惑道:“不如先給我講講你到底是為什麼被留下的?如果你的鈴鐺先被別人找到了,我也能幫你反制……嗯?”
“可以啊,那曲總也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吧。我好奇心不重,聽一點就夠,只聽你先前在放映廳裡找到的那枚鈴鐺裡的故事就好。”狄牧從容回道。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麼聊齋。
“……”
兩人相視一笑,錯開視線,默契地轉移了話題。
除了關於艾惜文的那枚鈴鐺可以明明白白看出他確實不是個好人,剩下兩枚鈴鐺的內容其實並不是很明晰——並非資訊交代不清,而是從已知資訊中,實在很難分辨出這兩枚鈴鐺對應的物件到底犯了什麼錯。
簡而言之,無法第一時間辨別出唐如萱和劉若望究竟為什麼被狩獵遊戲判定為有罪。
首先是劇組的燈光師唐如萱,有關她的鈴鐺證據中最鮮明的一點資訊竟然是她花生過敏。
準確來說,這枚鈴鐺收錄了一段只有聲音的對話,對話雙方是一個語氣溫和的中年女人和一個相對更年輕的女孩。
對話全程沒有指名道姓,二人之所以能判斷出這應當是關於唐如萱的鈴鐺證據,還是因為曲江在聽到那道溫和中年女聲的第一時間,就下了定論說那是唐如萱。
哪怕她今天才第一次見到唐如萱,跟對方相處沒有超過兩小時,並且彼此間沒有任何直接交談,只是在同行過程中不時聽到唐如萱安慰劇組那個惴惴不安的小化妝師,曲江也確信自己絕對不會判斷失誤。
她對人的超強記憶力和龐大的腦內人脈資訊庫又不是開玩笑的,只要是聽過的聲線,她就不可能認錯人。
至於另一個年輕女聲,曲江沒有任何印象,是她沒有接觸過的人,因此不會是被留下的人中的任何一員,不像是所謂的“戴罪的羔羊”,而有些誤入的無關人員。
這種情況並不稀奇,在其他鈴鐺證據中也有,譬如關於齊向松和許珂的鈴鐺中那個買啤酒的倒黴小助理,關於艾惜文的鈴鐺中的眾多影片觀眾。
因為鈴鐺證據完全圍繞這兩人展開,而其中一人又被判斷為場外路人,所以曲江即便沒有找出唐如萱的罪證,還是認為這就是關於對方的鈴鐺證據。
對此狄牧表示,“你的判斷就是我的判斷,你的選擇就是我的選擇”,自己無條件相信曲江對這條證據的理解。
曲江:“……”
是在放火,但話術之簡陋、手法之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