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怪物的動作頓住了。
眼見自己的話似乎有效,姚欣也顧不得許珂還在旁邊能聽到,立刻加快語速完整說出了自己要舉報的內容:
“我要指認吳朗!他身為專業道具師,在其他劇組工作時曾經貪贓枉法,收受賄賂後利用職務之便對劇組的威亞裝置做了手腳,導致劇組發生拍攝事故!這件事上了熱搜,但劇組以為是威亞裝置本身存在質量問題,沒有人發現是他做的手腳!”
似是擔心自己指認時對內容的描述過於籠統可能會無效,她說得格外詳細,幾乎把前因後果講了個明明白白。
不遠處的許珂也聽了個清清楚楚。
吳朗?《帷幕》劇組裡被留下的那個道具師?
許珂對劇組的製作團隊其實印象不深,主要是平日裡很少把注意放在那些工作人員身上,如今能有印象,還是因為事發後特別記憶了一下被留下的所有人。
如果許珂沒有記錯的話,姚欣口中那個貪贓枉法的道具師其實長相很周正,看上去就是個值得信賴的老實人。沒想到這種人居然會蓄意製造片場事故,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過人面獸心的例子在娛樂圈這潭渾水裡比比皆是,也不稀奇。
就在許珂心中這些念頭快速閃過的同時,那個僵直站在姚欣面前的面具怪人忽然動了。他動作僵硬地後退一步,彷彿接到了什麼指令般,徑直轉身離開,速度飛快,就像他來時一樣,眨眼間便走入排排遊戲機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離開了,姚欣卻仍緊緊靠在牆上,胸口起伏不定,直到一兩分鐘後確信自己應當是暫時脫險了,她緊繃的情緒才徹底放鬆了下來,一點點從牆邊滑坐下去,如釋重負地癱坐在地。
剛剛躲在一旁遠遠觀察的許珂也回來了。不過他沒有直接靠近,只是在距離姚欣所在的角落七八步開外的地方停下腳步,像是想要探討情報,又彷彿僅僅是在自言自語:“那東西只在放映廳出現過一回,而且按那個曲總的說法,根本沒有主動攻擊性,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發動攻擊……”
“呵呵……”自從面具怪物離開後一直低垂著頭的姚欣突然低低笑了聲,反問道:“你覺得他是什麼?”
許珂沒太多猶豫:“牧羊犬。”
“證據呢?”
“……”
沒有證據,就因為目前他們所知的這個場館裡存在的有可能會對他們主動發動進攻的敵對目標只有一個牧羊犬,許珂會做出這種判斷完全是下意識的猜測,其背後並沒有多麼嚴謹的邏輯鏈。
他本來就是個聽信感覺超過邏輯的人。
姚欣也不介意他的沉默,或者說她雖然反問許珂有什麼證據證明那就是牧羊犬,但其實她自己也這般認為。於是在許珂陷入沉默後,她索性就接著這個猜測說了下去:
“規則裡說特定情況下牧羊犬會進行清剿,又沒有說在其他情況下牧羊犬就不會發動攻擊,這裡絕對安全。”
若真有這麼安全,那麼所謂的安全存活人數和被莫名其妙燒死的齊向松反而像個笑話了。
所以哪怕“牧羊犬”突然出現,也合情合理。
“總要有些契機吧?”許珂有些不滿她輕描淡寫的態度,要知道她現在還狼狽的坐在地上,裝什麼從容。
“契機?”姚欣重複了一遍他的話。
或許是因為剛剛在許珂面前指認了一個人,姚欣自知裝不下去,乾脆直接卸掉了部分偽裝,如今展現出來的姿態,是一反常態的平靜和冷漠。
她撐著身邊的遊戲機站起身:“那枚被方青黛踩壞的鈴鐺算不算?”
面具怪人是在鈴鐺被方青黛踩壞後的第一時間出現的,並且他一露面,目標就直指方青黛。也不知後來他回來找他們,是因為某些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