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海澤爾在他眼皮底下以驚人的速度飛快成長:才能得到各方認可、在起義軍內的身份步步高昇、連威望都與日俱增……
似乎就在一眨眼的功夫,她便與烏姆布里爾比肩了。他這才放下了自己的自大和固執,開始正視這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但是已經晚了……很快海澤爾超越了他,成為了起義軍的新首領。
這一切發生在他尚且來不及扭轉自己的心態,將平視改變成仰視之前。
後來者居上的故事或許對外是一樁美名,對於被超越的那個人來說,從來是不太動聽的。
所以烏姆布里爾心底大概一直對此有那麼幾分芥蒂,縱使他也無法昧著良心否認海澤爾的能力,但保留了平視慣性的他又不免覺得海澤爾不見得就比他強很多,能在方方面面勝他一頭。
所以只要海澤爾消失甚至暫時隱身,他便可以取而代之。
不難理解,人性弱點如此;但也不可否認,他們之間潛在的矛盾確實給了伊蒂絲可乘之機。
……
烏姆布里爾·夏普……
海澤爾在心底默唸著這個名字。
那個一邊控制不住地在想象中神話捧高她,一邊又出於嫉妒心理在心底暗搓搓打壓她光芒的蠢貨,大概對她本人、以及她發現真相後的反應的想象,都太美好了。
作為曾經關係緊密的同僚,海澤爾曾經很多次與他對視。
她在那雙眼睛中看到過敬佩、崇拜、妒忌、忌憚……
而如今再次對視,她從其中看到了自己被濺了滿面鮮血、血水不斷滴淌、卻沒有表情的臉。
以及徹骨的恐懼。
烏姆布里爾確實沒見過她這般兇殘模樣。
可這才是真正的她。
他害死了沈眠,斬斷了唯一能牽動海澤爾心神的繩,就要做好直面猛獸的準備。
就算秋後算賬,現在也別想好過。
……
一瞬之後,驟然清醒過來的魔法師意識到自己在重回熟悉之地的恍惚中想了太多。
原因無它,作為一名魔法師,她很清楚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靈魂。
只可惜靈魂無形,其存在過於飄渺,與之相關的魔法也早早絕跡。縱然總有些放不下情誼的魔法師嘗試同死亡爭奪故人……但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過成功的案例了。
可惜。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否認靈魂的存在,並且至少在當代,早已沒有人清楚人死亡後靈魂的具體去處。
海澤爾一直下意識忽略了這點,卻又在回到她們共同的房子後在恍惚中意識到這些,不由得有些糾結——不知道沈眠的靈魂還在不在她身邊。
她當然希望沈眠還在看著自己,可又不希望對方看到她手段殘酷的一面……即便這為對方報了仇,沈眠也不會想看到這種事發生的。
她善良的作家小姐遠比她更慈悲,也更注重人文關懷。
縱使她可能不會輕易放過一個想要害海澤爾的人,但大機率也不會想要封掉那人的魔力和行動力,把人關進地下室裡,佈下魔法陣,一邊不斷用風刃凌遲、一邊卻又用治癒魔法吊著那人的命。
這是折磨,海澤爾很清楚。
可是怎麼辦呢?她很憤怒。
除了他,還有伊蒂絲·愛德華茲……算計她的,一個也別想跑。
強迫自己不再沉緬?於回憶,在心底對沈眠悄悄道了聲對不起,海澤爾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去收整沈眠的遺物。
可當整理到沈眠的書桌時,她卻倏然愣住了。
在桌面上,赫然躺著一封未拆封的信封。擺放位置醒目端正,一看就是主人離開前特地留下的。
海澤爾怔怔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