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的行李,與站在沈眠住處樓下的她自己。
她難得穿得如此正式,小披風大寬袍,魔法帽配魔杖,就像剛剛結束一場盛大的演出,方才在絢麗燈光下謝幕,便匆匆趕來赴約。
寫著“請開啟窗戶”的寬葉片被魔法創造出的風吹入窗縫,一路送至誰人桌邊。
即便沒能親眼看到,海澤爾依舊能夠猜想到沈眠是如何注意到落在自己手臂邊的樹葉、如何在看清那熟悉的筆跡後驟然怔住、如何捏緊樹葉驚喜交加地猛然站起,座椅都會被她纖瘦的身體往後推出一大截,椅子腿與木質地板摩擦發出刺啦的聲響……
而後她會疾步走向窗邊,甚至尤嫌不夠地動作越來越心急,最後變成一路小跑——直至她用力推開半掩的窗:
“親愛的!”
她歡欣地從窗邊探出頭,看上去被這驚喜刺激地有點搖搖欲墜,向來欠缺血色點臉頰上都蔓延著喜悅的紅暈。
“沈眠。”
海澤爾仰起頭,同樣望向她。
“我對團長說,我已經找到了值得我停駐的人,不適合再跟著他們當野蠻人。可惜他是個呆子,沒有情調的單身漢,只會罵我的腦袋已經被女人充滿了,然後把我踢出馬戲團。”
她攤攤手,先是不鹹不淡地開了個玩笑,隨後才用魔杖尖端抬了抬自己下垂的帽簷,露出魔法帽下那雙同樣含著笑意的眼。淺色的綠眸子像油畫中遠方蒼穹下一望無際的草原,朦朧夢幻,含著某種妙不可言的美感。
“所以現在,我一無所有,還失業了。”
“你要收留我嗎?”
沈眠輕輕笑了一聲。
她一把將窗完全推開,完全沒有顧忌自己身上的素白長裙,就這般叼住手中的葉子,抓住窗沿,踩著窗臺,飛身躍下。
而她奔赴的人心有靈犀調轉魔杖,瑩潤的白光包裹住她的身體,止住她下墜的衝勢。
體弱多病的作家小姐被無形的風託舉著,降落在她的大魔法師面前。她飛撲到海澤爾身上,用力環住了海澤爾的脖頸。
“親愛的,你真好!”她感動不已,全無淑女風範地大聲喊完,又情不自禁地喃喃重複了好幾遍,聲音越來越小,卻怎麼也不肯停,“你真好……真好……”
海澤爾穩穩接下她,未退半步,卻被她撲掉了帽子。
……
本來海澤爾是沒打算把沈眠當初承諾能幫她找一份本地工作的事情當真的,她又不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那種出身和性格的人,沒什麼工作不能做,怎麼會連找個新工作這種事都做不好,還需要求助別人。
去找沈眠,也只不過是因為沈眠本就想讓她陪自己,她索性順水推舟。本來就決定了要留在這座城市,這點情分她也並非承不起,沈眠對她好,她可以回饋更多。
當沈眠的室友,既解決了她的不捨,還能有效保證沈眠的安全,皆大歡喜。
但正在海澤爾物色挑選工作的時間裡,還沒等她選定一份合適的新工作,沈眠就找到了她。
“親愛的,你知道城市中心那家圖書館吧?不瞞你說,我和那家圖書館的擁有者有一點交情,所以向對方推薦了你,你可以去那裡當圖書管理員。”
“那位愛好收藏,那裡有很多市面上罕見的孤品藏書——據說也包含一些大魔法師的著作和絕筆。”
她說著,衝海澤爾眨眨眼,眼睫彎彎,襯得眼下淚痣都分外靈動。分明是詢問的話語,可她說出口的語氣,卻是十拿九穩,還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驕傲與滿意。
“我想你一定會喜歡的,對吧?”
似乎有那麼一瞬間,海澤爾心臟的跳動都停頓了剎那,而後猛烈泵動起來。
“當然了。”海澤爾捧起她的一隻手貼在自己心口,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