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險些掀翻船隊的海浪平息的翌日傍晚,海澤爾才回到了船上。
她看起來異常狼狽,體表沒有明顯的傷痕,但整個人卻像是被掏空了一般,面無血色,憔悴不堪。
被負責偵查警戒的人發現時,她顯然並不是剛剛回到海面,而是已經在海面上游了許久——這很正常,不管是海洋熔爐傾斜的下潛路徑還是水下爆炸的衝擊波將她推出的衝勢,都註定了她不可能浮上海面就直接找到船隊。
好在海澤爾似乎不知用什麼辦法自行定位了船隊,這才沒有迷失在茫茫大海上。
但即便如此,長時間的上浮和游泳似乎也耗空了她僅存的最後一點體力。靠近船隊的魔法師不僅不再使用控水的魔法,甚至疲憊得沒有力氣呼喊或爬上船,只是靜悄悄地躺浮在海面上隨波逐流漂浮,不知這麼漂流了多久。
得到訊息的騎士團團長很快下令救援,幾個魔法師站在船邊揮動魔杖,三下五除二把人從海面撈起來烘乾,又大把大把連砸了好多種不同的治癒魔法。
海澤爾的臉色這才好轉了一些。
她泡了太久的海水,有些站立不穩,但即便如此還是拒絕坐下或躺下,反倒向身邊的魔法師借了把備用法杖,當做柺杖撐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
騎士團的團長看她的表情略顯微妙:“你可以不必如此。”
海澤爾禮貌性地道謝,隨後徑直跳過這個話題,把海中具體的情況描述了一遍。
……
結束公事後,海澤爾委婉謝絕騎士團的邀請,回到了自己來時搭乘的船。
她沒有立刻回自己的房間,因為上船的第一眼,她就看到沈眠正焦急地等在甲板上,翹首以盼。
看來她回來的訊息傳得很快……不過她同騎士團聊了那麼長時間,也不知沈眠這裡等了多久。
海澤爾腦子有些暈乎乎的,思緒亂作一團,一時間竟然分不清自己究竟為何感到溫暖。
她上前兩步,一言不發抱住了驚喜迎上來的沈眠。
金髮混入黑髮,彼此糾纏著在海風中起舞,海澤爾將臉搭在沈眠肩上,臉頰緊貼對方冰涼的脖頸,感到原本想要開口的沈眠似乎意識到什麼,發出短暫的氣音後迅速安靜下來。
很快,她伸手回抱住海澤爾。並不用力,卻在很努力地張開懷抱,彷彿想要透過這種方式抱住更多部分、抱得更踏實,哪怕只是替海澤爾遮蔽一點海風也好。
海澤爾聽到她長長嘆了一聲:“親愛的……”
她沒有說下去,海澤爾猜得到她想說什麼。但此時此刻,那些都無關緊要了。
我的作家小姐,我給你帶了禮物,等我將它做成一支完美的羽毛筆,就把它包裝得漂漂亮亮送給你。
她只是這般想著,念頭尚未平息,便站倚在沈眠懷中睡著了。
……
許是透支太過厲害,那日過後海澤爾就病倒了,在床上躺了數日。直接證明了回來那天她感到的溫暖可能真的有部分原因是自己的身體在發熱。
沈眠像是被她的突然生病嚇到了,一直守在她身邊照顧,連故事都顧不上寫。
雖然也喜歡對方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樣子,但海澤爾完全見不得沈眠為自己擔憂忙碌。恢復了一點狀態的第一時間,她就用魔法把水杯裡的水加熱到適口,以此向對方展示自己可以用魔法照顧好自己,不必這麼擔憂,也不用放下手中的事一直寸步不離守著她。
然而沈眠的回覆卻是:
“故事已經寫完了,我最近沒有其它要做的事,更想和你待在一起……親愛的,請不要驅趕我。”
“……”
海澤爾怎麼可能驅趕她。
對於故事已經寫完這一說辭,海澤爾雖然將信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