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宴會廳在戶外一處開闊的庭院,周圍立著一盞盞製作精巧的燈。這布蘭切爾家主喜歡的風格,宴會用的小桌是竹桌和蒲葦墊子,竹子是品種名貴的“香竹”,擺放好後,有一種古樸雅緻的意境。
小桌分散在庭院四周,而中間有樂團和舞蹈團的節目,古裝舞者翩翩起舞,為古色古香的庭院增添了不少趣味。
藺景荀坐在了主桌附近,而溫故拒絕了他的提議,找了一處角落坐下。
季清秋坐到了她的旁邊,她先找溫故對話,聲音有些低沉,“溫故,抱歉,我剛剛情緒有點……不對。”
溫故往季清秋那靠了靠,她將手帕拿出來,雙手遞給她,“我知道。”
季清秋苦笑一下,“其實藺少主說的對,如果不是他未婚妻的身份,我根本進不去白百合女子學院,也不會認識錦文。”
“其實我們幾個人在學校的處境很尷尬,很少有人願意和我們真心做朋友。但錦文,她不在乎這個。”
溫故認真傾聽著。
“錦文天真善良,她想去貧困地區建一個福利院,讓那些被遺棄的孩子也有一個家。她說她會教她們求生的本領……”
季清秋手緊緊捏住手帕,“她根本不適合當布蘭切爾家族的少夫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知道她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交易品,也不是換取利益的籌碼,所以你會憤怒,你會傷心。”
“清秋,但你還可以陪在她身邊,不是麼?”溫故提議道,“荀哥說要補償你,你可以提出要求。一切沒有那麼糟糕,會有希望的。”
季清秋點點頭,她皺起眉頭,在思索著什麼。
主宴即將要開始,一位侍者過來,請季清秋去主桌,季清秋有些詫異,抬頭髮現是藺夫人孟鶴蘭正朝她招手。
她和溫故對視了一眼,溫故輕聲說道,“你小心”。季清秋點點頭,朝那邊走去。
在季清秋離開後,溫故又把自己的意識從自己的軀殼剝離開了,開始神遊天外。
突然,奏樂聲停下,周圍談話的人也漸漸息了聲音,場面瞬間安靜了下來。
天師站起身來,“諸位,今天想跟大家介紹一下我唯一的孩子,諾蘭·布蘭切爾。這是犬子的未婚妻,白家的小姐白錦文。”
他介紹得隨意,周圍的人卻不能態度隨便,大家紛紛恭維起來,溢美之詞溢於言表。
而兩位主人公臉上都沒有喜色。
白錦文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而顏文瓷目光灼灼地看向溫故。
他得快點回到霍華德。目前他已經無法擺脫他父親的控制,所以他得借勢成長。
他不能一直被困住。
他向溫故宣誓效忠,他是屬於溫故的。
所以他不能在這裡浪費太多時間了。他無法靠絕食,翻牆這些幼稚的手法離開。
他看著下面的賓客,一個個臉上戴著面具。霎那間,每個人的臉又變成母親那張癲狂的臉,所有的恭維聲變成了一聲聲指責:
“你怎麼連鋼琴都彈不好,還像是流著貴族血液的孩子麼?”
“文瓷,為什麼剛剛不站出來維護媽媽?明明媽媽承受這些都是因為你……”
“你就這麼餓麼?看看你的吃相!”
他有些心悸,下意識朝溫故看去。她和其他人不一樣,她會站在他前面,她不會聲嘶力竭地罵他懦弱……
她會保護他。
她是太陽。
他此刻就像一個提線木偶一樣,任由別人扯著上演著一出出好戲。
或許,他已經習慣了當一個聽話的木偶人,習慣於聽從別人的命令,習慣於懦弱。
可是,太陽讓他滋生了血肉,他也長出了一顆心。他偷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