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寧靜的藥廬之中,氣氛卻有些劍拔弩張。南一焦急地對著端木南說道:“端木,你別生氣。公主只是閒逛到這,突然感覺不舒服,她才順路進來求醫。”南一邊說邊對端木南狂眨眼,試圖傳遞出鳳朝陽來此純屬偶然,她根本不知道南霸天被安置在藥廬的資訊。
端木南的臉色依舊陰沉,仿若能滴出水來。想起南霸天的傷乃是因鳳朝陽所致,在他心中,鳳朝陽已然成了紅顏禍水。他暗自思忖,這女子留在南霸天身邊,日後必定是個巨大的威脅,說不定哪一日就會要了南霸天的性命。
青蘿在一旁瞧著端木南那明顯不敬的態度,氣得小臉通紅,胸脯劇烈起伏,恨不得立刻上前好好訓斥他一番。然而,就在她剛要有所動作之時,卻被坐著的鳳朝陽輕輕拉住了。鳳朝陽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輕笑,眼神平靜如水,悠悠開口道:“端木先生好像對我有很大意見?不過,我要沒記錯的話,我們之前應當沒見過吧?”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端木南見過諸多世家小姐,那些女子若是被如此當眾駁了面子,怕是早就掩面哭泣著跑開了。可眼前的鳳朝陽卻大出他的意料,她不急不惱,反而似是心平氣和地要與他閒聊起來。這讓端木南感覺自己彷彿全力揮出的一拳,卻打在了柔軟的棉花之上,根本使不上力,心中不禁有些懊惱與無奈。
片刻之後,端木南對著鳳朝陽深深一揖到地,恭敬說道:“如果草民說話有冒犯的地方,還請公主贖罪。草民這真有個重病患者,等著我的救治,我決沒有半點針對公主的意思,是我真的沒有時間,請恕草民無禮了。讓南星送各位出去,我就不送了。”言罷,他直起身來,不再看鳳朝陽一眼,轉而對領他們進來的藥童吩咐道:“南星,你把貴客送出去,自己去找山蒼一起做功課。”說罷,端木南端起藥盤,匆匆朝著正廳後方的仙客居走去,他心裡清楚,南霸天起針的時間已然到了,片刻耽擱不得。
南星一臉懵懂與無奈,他也沒想到公子會如此生氣。他趕忙躬身向鳳朝陽行禮,說道:“公主請這邊走,我家公子急著去治病救人,這望公主莫怪。”
鳳朝陽卻仿若未聞,她的目光緊緊追隨著端木南的身影,凝視了數秒之後,緩緩起身,示意青蘿攙扶著她。她並未聽從南星的指引往藥廬門口走,而是蓮步輕移,跟在端木南的身後,徑直走進了仙客居的門口。
南星在前面引路,起初並未察覺身後的異樣。待走了一段路後,他才發覺身後靜悄悄的,回頭一看,不禁大驚失色,只見鳳朝陽已然進了公子的仙客居。他深知自家公子深交好友寥寥無幾,且尤其看重院內受傷的那位。此刻人已經進去了,他再呼喊阻止也無濟於事,只能暗自叫苦,心中忐忑不安地跟了進去。
進入仙客居,屋內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藥香。南霸天躺在榻上,面色略顯蒼白。端木南走到榻前,眼神瞬間變得專注而凝重,他輕輕放下藥盤,開始仔細地檢視南霸天的傷勢。鳳朝陽跟在端木身後也進了仙客後,她卻沒發出聲響只是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與關切。
端木南手法嫻熟地擺弄著銀針,額頭上漸漸滲出細密的汗珠。他全神貫注,彷彿整個世界都只剩下眼前的傷者和手中的銀針。他絲毫也沒有注意到鳳朝陽一行人的存在,而重傷後的南霸天,也沒有覺察到屋內多出這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