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女,你竟然敢如此對我?”楚雄怒指鳳朝陽,身子氣得直哆嗦,“你可別忘了,我是你的生父,你這是讓人殺死你的親爹啊!我真後悔,當初你生下來,我就應當親手殺了你,也好過讓你這個孽障長大,對我行兇!”
楚雄滿心驚愕與憤懣,眼前這個鎮定自若、眼神堅毅的女子,還是那個見了他就怕得發抖、唯唯諾諾的鳳朝陽嗎?往昔那個懦弱無能、天生廢材的印象,此刻在他心中轟然崩塌。
鳳朝陽看著南一身邊人手充足,暗暗鬆了一口氣,胸脯微微起伏,平復了下心緒。抬眸望向楚雄,眼中淚光閃爍,卻透著決絕:“爹,我最後再叫你一聲爹。”
鳳朝陽慘然一笑,往昔的委屈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她能感受到心中傳來的疼痛和不甘,她知總那是在武侯府長大的原主,真正鳳朝陽的感受,可是她如今卻感同身受。
“當年,你為了讓白憐惜生的庶長子成為嫡子,以我不能修煉靈力、是天生廢材為由,逼我娘自請讓出主母之位,淪為你的妾室。不僅如此,還說我是廢材,不配當你楚家女兒,讓我娘為我改姓。在這武侯府,我從小就備受欺凌,洗衣做飯、粗活累活全壓在我身上,冬日沒炭火,夏日沒冰飲,稍有不慎就是一頓打罵。若不是有我娘拼死護著我,我恐怕早已化作一堆白骨了吧?”
說到此處,鳳朝陽哽咽了一下,抬手擦去嘴角血跡,目光愈發清冷:“前些時日,國神南大人請國主賜婚,還為我請封了公主。爹這才不得已將我又認作嫡女,可卻並沒為我改回楚姓,也沒將我重新列入族譜吧?怎麼,國神大人南霸天剛出事,你就等不及了嗎?”
鳳朝陽環顧四周,見鄰里鄉親都被這陣仗引來,圍在府門外探頭探腦,她深吸一口氣,提高了音量:“那好,我鳳朝陽今日就當著在場所有父老鄉親的面,隨了爹爹你的心願。我鳳朝陽自願與武侯楚雄斷絕一切關係,從此我鳳朝陽是生是死,再與武侯府沒有半份瓜葛!同時,我鳳朝陽自願簽下斷親書。但是我娘留給我的三個丫鬟,她們是我娘用自己嫁妝買下的,與武侯府無關。還有南霸天派給我的十二影衛,這些人我現在要帶走,我想武侯大人應當沒有異議吧?至於鳳飛天的一應物品,卻是南霸天送來的,明日我會派南一他們回來清理物品。”
言罷,鳳朝陽領著她的人昂首闊步離開,髮絲隨風舞動,衣袂飄飄。南一率領鐵血兵緊緊相隨,那股氣勢如虹,震得眾人紛紛讓路。路過門口石獅子時,鳳朝陽抬手輕撫獅身,指尖摩挲著冰冷的紋路,心中五味雜陳:這一去,便是徹底與往昔斬斷聯絡了,往昔的苦難、委屈,都隨著這決絕的斷親之舉,煙消雲散吧。從今往後,她鳳朝陽只做自己,再不用受這武侯府的窩囊氣。
楚雄站在原地,望著鳳朝陽離去的背影,拳頭緊握,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心裡清楚,今日這一局,是徹底把鳳朝陽逼成了仇敵,可心底那股子高傲與不甘,卻仍讓他不願低頭服軟。“哼,離了武侯府,你以為能翻出多大天去,一個黃毛丫頭,還帶著個昏迷不醒的國神,看你能撐到幾時!”楚雄咬牙切齒地嘟囔著,拂袖轉身回了府。
剛出府門沒多遠,天色愈發暗沉,豆大的雨點噼裡啪啦砸落下來。鳳朝陽仰頭任由雨水沖刷著面龐,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南一忙撐起蓑衣為她遮擋,輕聲勸道:“夫人,保重身子要緊,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定會醒轉。咱們先尋個落腳處,從長計議。”
鳳朝陽微微點頭,目光堅定:“嗯,我知道。南一,多謝你今日護我。從今往後,咱們共患難,定要守好南霸天,等他醒來。”說罷,一行人加快腳步,隱沒在雨幕之中,只留下身後武侯府那緊閉的大門,在風雨中愈發顯得落寞孤寂,彷彿一段塵封的恩怨就此落幕,卻又似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誰也不知後續還會掀起怎樣驚濤駭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