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鳳朝陽看到最後,哭倒在美人榻上。她清晰地記得,她娘總是笑意盈盈地望著她,眼中滿是慈愛與疼惜。即便所有人都拋棄了她,她娘也從未放開她的手。
“小姐,你怎麼了?”青蘿本想來瞧瞧鳳朝陽休息得如何,沒想到卻看見鳳朝陽獨自痛哭流涕。她趕忙走過去扶住鳳朝陽,也看見了鳳朝陽抱在懷中的信件,“小姐,你看了夫人留下的信?你也別太傷心了,不然夫人會心疼的。”
鳳朝陽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青蘿,你知道我娘給我寫了信,那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
“小姐,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還是看開點吧!奴婢這就去給你打水,你洗把臉。奴婢去煮個雞蛋,給你敷下眼睛,不然一會兒眼睛就該腫起來了。”
“不,青蘿,你告訴我,我娘為何而死?”鳳朝陽卻不肯鬆手放青蘿走,“我必須知道,你別瞞著我。”
“小姐,你出事之後,許多人都說你是自殺。只有夫人不相信,堅持認為是有人害了你。她去求老爺,可老爺讓她別胡鬧,還說沒有人會對一個廢物動手。夫人就去老爺的書房門口跪了一天一夜,才讓老爺答應為你找大夫醫治。然而隨著時間推移,老爺就不耐煩了,無論夫人怎麼求他,他都不肯再為你醫治。他還說本就是一個廢物,之所以答應為小姐醫治,就是為了全他和夫人的夫妻情分。如果夫人再不知好歹,他就把你和夫人趕出武侯府。”青蘿說到這裡已經哽咽得難以繼續。
鳳朝陽閉上了眼睛,稍作平復,然後拿起茶几上的茶杯遞給青蘿,“來,先喝點水再說。”
“對不起小姐,奴婢失態了。”青蘿說著就要給鳳朝陽跪下。
“起來,以後在我面前,不許動不動就下跪。”鳳朝陽伸手拉住了青蘿。
鳳朝陽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悲痛問道:“那後來呢?我娘就因為這個……”她不敢說出那個字,彷彿一說出口,母親的離去就會變得更加真實而殘酷。
青蘿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夫人見求老爺無望,便開始四處奔走,想辦法為小姐尋醫問藥。她變賣了自己的一些首飾,還去求了一些以前的舊友,可那些人要麼避而不見,要麼冷嘲熱諷。夫人受盡了委屈,但她從未放棄。”
鳳朝陽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甲嵌入掌心也渾然不覺,她咬著牙說:“我娘她……她為我付出了這麼多。”
青蘿點了點頭,眼中滿是敬佩和心疼:“是啊,小姐。夫人為了你,什麼都願意做。可是,有一天,夫人在外出尋藥的路上,遇到了一夥歹人。那些人見夫人孤身一人,又帶著錢財,便起了歹心。夫人拼命反抗,卻終究寡不敵眾……”青蘿再也說不下去,捂住嘴巴痛哭起來。
鳳朝陽瞪大了眼睛,淚水再次奪眶而出:“怎麼會這樣?那些歹人呢?有沒有抓到?”
青蘿搖了搖頭:“奴婢也不知道,後來老爺就厭棄了夫人,也沒有再去追究那些歹人的下落。夫人只好向白夫人求情,白夫人從夫人手中拿走了她陪嫁的鋪子和錢財,就不肯再為你派大夫了。夫人實在沒有辦法了,她竟然答應白夫人為她取心頭血做藥引,最後耗盡了自己的心血……她走的時候沒人知道……等到被人發現,人都硬了。老爺吩咐下人,用一口薄棺收斂了夫人,就葬在了楚家家族的墳墓外圍。老爺說夫人失貞,已經不佩葬進家族墳裡,能她個息身地還是念在之前有夫妻之實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