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廣榮自然不會去,一是他不願意付這個錢,二是他還要在家裡整理地契。
上次小妹賣出去了幾塊良田,現在手裡的地賣出去,滿打滿算也只夠九百多兩,要想還清欠款,還得三百兩。要從哪弄這麼多銀子呢?
看著牛車漸漸遠去,雷廣榮的目光落在了家裡的院子上。
對了!他爹當年蓋的這房子可都是真材實料,如果有人接手,那肯定能賣上好價錢,到時候必然能還清欠款。
一千多兩銀子啊,要是在別的賭場,他肯定能把輸得都掙回來,可是蘭溪鎮的賭場是馬家的,他們有一百種讓他輸的辦法。
所以,只能老老實實的還這筆鉅款嗎?
雷廣榮在家裡愁眉不展,牛車上的趙氏也好不到哪去。
過年這段時間,醫館的大夫也回家過年了,現在只有一個年輕大夫和藥童守在店裡。
趙氏帶著孩子到醫館的時候,面色煞白,把王青雄嚇了一跳。
剛才王青雄只顧著快速趕車了,竟沒發現趙氏已經面色如紙了。
“這位夫人,你這是怎麼了?”
年輕大夫看到來人褲子上全是血,第一時間以為是帶趙氏來看病的的,於是急切的把趙氏安置在了問診臺。
可不想,趙氏直接跪在地上,磕頭求道。
“大夫,救救我女兒吧,救救她。”
年輕大夫看了看被王青雄背過來的小女孩,掀開她的眼皮,又摸摸她的脈搏和心跳。
“孩子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這位夫人,你面色蒼白,是失血過多的症狀。現在最有危險的人不是孩子,而是你。”
趙氏聽聞女兒性命沒什麼問題,整個人的心情都放鬆了許多。
“沒事便好,沒事便好。只是她嗆水後,一直沒醒,會不會傷了腦袋?”
年輕大夫搖搖頭,腦子上的病最難說了,他也不能保證。以往被水淹的人,很少有救活的案例,他才行醫沒幾年,以往都是跟著師父乾的,還真沒接觸過幾例這樣的病人。所以他根本不敢妄下定論。
但是這位夫人明顯就是失血過多,馬上就要昏倒的樣子,若再不治療,恐怕會有難以挽回的結果。
“這位夫人,孩子可以先交給藥童照顧,他懂得一些簡單的醫理,完全可以照顧孩子。你現在的狀況耽誤不得了,必須馬上扎針喝藥。”
精神放鬆下來後,趙氏只覺得天旋地轉,面前的醫館都變得昏暗起來。嘴巴好渴,身子好累好冷,一點也不想動彈。
她摸了摸懷中小箱子,這裡面是她當年嫁給雷廣榮石父母給她準備的嫁妝,東西不多,去當鋪當掉之後勉強能有個十兩銀子。
這些銀子還用來給囡囡看病,她不捨得用在自己身上。
“不,不用扎針喝藥。我就是有些口渴,給我些水喝就好了。”
年輕大夫聞言狠狠皺了皺眉,口渴可不是一個好徵兆,失血過多的人,因為身體裡的血液流失太多,所以才會感到口渴,這時候最忌諱的事情就是喝水了。
他記得師父講過,兩個受傷的人,一個痛的嗷嗷叫,但另一個只是神情淡漠的在一旁。那他一定不要忽略這個淡漠的人,這種人往往會比嗷嗷叫的人更危險。
因為他們這時候可能已經一腳踏上閻王殿了,很有可能會不聲不響的昏死過去。而嗷嗷叫的人,他還有精力喊叫, 反而這種人更安全一些。
這個夫人明顯已經處於這個狀態了,若再不及時治療,哪怕是他師父來了,可能也無力迴天。
“不行!這裡是醫館,你必須聽我這個大夫的。現在馬上躺到那張床上,我給你扎針止血。”
趙氏被逼的沒辦法,只能乖乖的躺到床上,任由年輕大夫給她扎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