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雷廣寧忐忑不安的時候,堂審正式開始了。
只見一個溫潤儒雅的中年男人,穿著剪裁合身的官袍,緩緩踱步到了明鏡高懸牌匾下的案桌前。
站在他身後的,這是剛拉完肚子回來的牛主薄。
此時的牛主薄一臉懊惱,垂著頭,似乎真的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令他悔恨不已。
雷廣寧的心咯噔一下,跟著緊張起來。
只見蘇縣令一拍驚堂木,莊嚴的聲音緩緩而道。
“堂下何人?狀告何事?”
雷廣寧撲通一聲,跪地行了一個大禮。
“草民蘭溪鎮王家村雷廣寧,狀告蘭溪鎮馬員外家馬卓,在不久前的縣試時,偷換考卷,奪我功名。還請縣令大人明鑑!”
縣衙前早就圍了不少人。蘇淵早就命人放出風聲,說今天有一個事關科考的大案要辦理,被告的還是有錢的大戶人家。
民眾的好奇心是最強的,剛好快過年了,大家都沒什麼事幹,一聽到這風聲,早早就準備在了縣衙門口,想要好好看一看這場大戲。
眾人聽到雷廣寧這一通說辭,各個都開始竊竊私語。
“我沒聽錯吧?科舉考試還能偷換考卷兒?!”
“不是說科舉考試管的非常嚴嗎?怎麼還能出現這種情況?”
“有錢能使鬼推磨,你沒聽被告的那是什麼馬員外嗎?一聽他家就很有錢,肯定是給考官使了什麼好處,才給他家孩子換了考卷。”
“有錢的都不是好人,我相信這書生說的肯定是真的。”
“沒錯,馬員外的確不是好人。你知道隔壁豆腐李嗎?原本靠磨豆腐攢了些小錢,結果進賭場一天夜裡全輸光了,還倒欠了不少債務。這個賭場就是那馬員外開的!”
“天吶!原來豆腐李的婆娘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跑的!我還當是她偷人被發現,偷跑的。”
普通民眾只知道馬員外家幹了壞事,覺得這個書生有點可憐。
只有同為書生的人,才更關心這件事。
“青山兄,你我過些年都要科考,如果這科舉考場都是這樣,那我們那兒還有什麼機會啊。”
“不,相信縣令大人一定不會包庇這個馬卓的。縣令大人這兩年在我們臨安縣幹了不少實事,你看前些日子抓的白雲村那些人,縣令大人並沒有因為法不責眾就輕輕揭過,而是讓他們幫忙修橋鋪路,這可是大功一件啊!”
“可是白雲村的人說到底都只是普通村民,而這個馬家,據說在京城也有當官的親戚,縣令大人真的敢下手重判嗎?”
“話雖如此,但我仍然相信縣令大人。對馬卓的處置,將會關係到我們整個臨安縣學子的未來。我相信同為科考出身的蘇縣令,一定會給出合理的解決辦法。”
外邊兒的人竊竊私語,裡邊的牛主薄卻在冷笑。
呵,無知的百姓,他們對錢的作用一無所知。就今天這場官司,贏的肯定是馬家。物證那邊他已經毀了,人證都已經收了錢,就連雷廣寧的親妹妹,據說也已經嫁給了這馬卓。
所有人都不向著他,他還想怎麼贏?
況且,他自己都已經收了銀子,難不成他還敢厚著臉皮,據理力爭?!
不得不說,牛主薄真的猜對了,雷廣寧就是收了錢卻還要據理力爭。
蘇淵看著堂下的情景,把所有人的神色都收入眼中。
“天寒地凍的,雷書生你先起來,莫跪著了。來人,傳馬卓。”
自從昨天雷廣寧收了銀子後,馬卓就對今天的案子頗有信心。當事人都不準備追究了,難不成這個小小芝麻縣令還想判他的罪?
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聽說這縣令是京城來的,那他肯定認識自己在京城做五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