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區域的九名壯漢依次排好隊,上前抽取自己的竹籤。寧芳舒和另外兩個漢子也有模有樣,跟在那九名壯漢身後。
“妹子,你這小身板,咋也來參賽了?是家裡缺錢嗎?”
寧芳舒身後站著一名長相憨厚的漢子,此時正一臉好奇地盯著她。
“唉,婆婆腦子有疾,小姑子也得了羊癲瘋,家裡的重擔全落在我和我男人身上。現在家裡已經是捉襟見肘了。
我聽說了這裡有比賽,贏了能得好多銀子,碰巧我力氣比較大,所以就來試試,說不到我就能拿了那頭彩呢。”
男人聽到這裡,也沒說什麼,都是苦命的人啊。瞧瞧,把一個婦人都逼得來打黑拳了。唉。到時自己要是抽到她做對手,他儘量輕點打吧。照顧一下這個小婦人的顏面。
寧芳舒戴著猴子面具,眾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實際上,在她說到秦氏腦子有疾的時候,差點憋不住,笑噴出來。好在有面具遮掩,這才混了過去。
排隊很快,十二個人不一會兒就分配好了對手。不巧的是,寧芳舒的第一個對手,正好是剛才與她搭話的憨厚漢子。
他們排在第三組,上場前,憨厚漢子對著寧芳舒道。
“妹子,對不起了。一會兒哥儘量下手輕點,你早點投降,哥也就不用下死手了。”
寧芳舒卻搖搖頭。
“大哥,你不用留手。”
憨厚漢子皺了皺眉,似乎對寧芳舒的意氣用事很不滿意,有些氣憤道。
“你怎麼這麼倔!”
然而寧芳舒卻反問他道。
“大哥,我想知道你為什麼來參賽?”
憨厚男人聽到這樣的問題,身體怔了怔,隨後眼神不自在地左右飄忽。糾結片刻後,重重嘆了一口氣。
“唉!我兒天生智力低下,看了許多大夫都不管用。前幾天聽說有個大師,手裡的膏藥是一絕,無論什麼病,只要一貼膏藥下去,絕對藥到病除。
我就託人問了問,結果,那人告訴我說,一貼膏藥要一百兩銀子!我就一個地裡刨食的,哪來那麼多銀子。但這樣的神醫我也不想錯過,萬一這膏藥真對我兒子有用呢?!所以,我才想來試試打黑拳。頭彩五百兩,夠我兒子用五貼膏藥了!”
寧芳舒一時語塞,不知道是該感嘆父愛的偉大,還是該表揚那假大夫胡編亂造的能力。
“鏘”,臺上突然響起一聲鑼響。
“勝者!閻羅王!”
隨著裁判的一聲鑼響,上一組的兩人已經正式結束了比賽。勝利的是滿身腱子肉的,被稱為「閻羅王」的男人。
臺下歡呼聲不斷,有些賭徒已經瘋狂地左蹦右跳,彷彿已經勝利在望。
“接下來要比試的是,「霹靂鐵柱」和「純情大……母猴」。”
這倆人都不是賭場重點關注的選手,報幕人事先沒有仔細看過他們的資訊。因此,在喊到寧芳舒的綽號時,他明顯愣了愣。
但這都是小插曲,觀眾的眼神很快被臺上的兩人吸引。
“女人上臺打拳,我還是頭一次見。”
“切!那你真是見得少,想當年我在京城那會兒,還見過專門給女人設的拳場呢。哎呦喂,那一個個穿的,清涼透骨呦。”
“真有那麼好玩兒的拳場?”
“嘿嘿,等你們自己去京城看看就知道了。”
臺下的觀眾高談闊論,臺上的兩人在互相試探。
「純情大母猴」試探,是在努力剋制自己,防止贏得太輕鬆,讓賭場提前做了準備。
「霹靂鐵柱」試探,是真的在試探。「大母猴」說過自己力氣大,就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大,他也怕自己太過輕敵,陰溝裡翻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