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宋清音正準備派人將奏摺送往京城,卻突然收到一封密信。
宋清音捏著那封信,指節泛白,信紙在她手中顫抖,像一隻撲騰的困鳥。
信上兄長的字跡潦草,墨跡洇開,彷彿寫信之時亦是心急如焚。
信中言明,父親落入了趙坤手中,性命危在旦夕,要她放棄上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她跌坐在椅子上,臉色煞白。
趙坤,這隻老狐狸,竟然使出瞭如此卑鄙的手段!
一邊貪汙賑災款,置百姓於水火,一邊又挾持朝廷命官的家眷,簡直罪無可恕!
怒火在她胸膛燃燒,卻又被澆滅,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擔憂和恐懼。
父親年事已高,如何受得了趙坤的折磨?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父親受苦,哪怕是放棄上奏,也要先救出父親。
宋清音頹然地將信遞給陳寧,指尖冰涼,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陳寧接過信,一目十行地看完,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這老匹夫,真是卑鄙無恥!”陳寧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震得茶杯裡的水都濺了出來。
宋清音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波瀾。
“我不能讓父親出事,趙坤要我放棄上奏,我…我只能答應他。”
她的聲音顫抖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
陳寧看著宋清音煞白的臉,走到她身邊,手掌在她肩上輕輕拍了拍。
“宋將軍,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眼下救人要緊。”
“你父親落到趙坤手裡,我們不能輕舉妄動。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宋清音的手指在燭火上輕輕一劃,火苗貪婪地舔舐著信紙,黑色的灰燼飄落,像一隻只黑色的蝴蝶,最終消失在夜色中。
.....
三天後,趙府派人送來了一封回信,信中只有短短几個字:“明日午時,城外十里亭。”
看到這幾個字,宋清音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她知道,這是趙坤同意放人的訊號。
第二天午時,宋清音和陳寧帶著幾名心腹喬裝打扮,來到了城外十里亭。
遠處才揚起一陣塵土,一隊人馬緩緩駛來。
為首的正是趙坤,他身後跟著幾名侍衛,還有一輛馬車,車簾緊閉,看不清裡面的人。
趙坤勒住馬,翻身下馬,一雙細小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像是在尋找什麼。
“宋將軍,別來無恙啊。”趙坤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宋清音從樹林中走了出來,陳寧等人緊隨其後。
她冷冷地看著趙坤,沒有說話。
趙坤也不在意,繼續說道:“宋將軍,你父親在我府上好吃好喝地招待著,只是略微受了些驚嚇,並無大礙。”
“只要你把那些罪證銷燬,我立刻放人。”
他說著,拍了拍手,身後的馬車車簾緩緩拉開,露出一張蒼老而憔悴的面容。
正是宋清音的父親,宋遠山。
看到父親平安無事,宋清音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但她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喜悅,反而更加冰冷。
“趙坤,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妥協嗎?”宋清音的聲音如同寒冰一般,沒有一絲溫度。
趙坤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嘲諷。
“宋將軍,你真是天真!你以為你那點證據就能扳倒我?別忘了,我可是當朝一品大員,你一個小小武將,又能奈我何?”
“趙坤,你貪贓枉法,罪證確鑿,就算你是當朝一品,也難逃王法!”陳寧怒喝道。
“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