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的?又是來催糧的?今年收成不好,我們哪還有糧食交啊!”
“就是!我們分到的都是些石頭地,顆粒無收,拿什麼交糧?”
陳寧並未動怒,依舊和顏悅色地說道:“老丈們誤會了,我們不是來催糧的,而是來了解一下均田制的情況。”
“均田制?”一個老漢嗤笑一聲,“什麼均田制!糊弄鬼呢!我們分到的地,連草都長不出來,這叫什麼均田?這分明就是坑我們!”
“老丈,您分到的地在哪?能帶我們去看看嗎?”陳寧耐心地問道。
老漢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帶著陳寧一行人朝村外走去。
陳寧跟著老漢來到一塊所謂的“田”前,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說是田,其實就是一片亂石灘,別說莊稼了,連根毛都看不到。
“這就是你們分到的地?”陳寧指著這片亂石灘,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可不是嘛!”老漢苦著臉說道,“我們這些老骨頭,辛辛苦苦開墾了半天,連塊石頭都沒刨出來,這地根本就沒法種啊!”
“是啊,不止是我們幾個,基本家家戶戶都這樣....”
陳寧環顧四周,發現周圍幾塊“田”也都大同小異,要麼是亂石灘,要麼是寸草不生的荒地。
“這……這簡直是欺人太甚!”陳寧強壓著心中的怒火,沉聲道,“帶我去看看其他人分到的地!”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陳寧走訪了附近的幾個村莊,收集了大量的證據。
村民們的證詞、土地樣本、以及那些“模糊”的田地界限,都指向了同一個事實: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土地分配舞弊案!
回到縣衙後,陳寧立刻召集了所有參與土地分配的官員。
看著他們一個個戰戰兢兢的樣子,陳寧心中冷笑。
“諸位大人,最近天氣炎熱,辛苦了。”陳寧說道。
“為朝廷效力,不敢言苦。”一個官員連忙說道,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汗珠。
“最近本官微服私訪,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比如,有些賬面上的‘荒地’,實際上卻是良田;而一些所謂的‘良田’,卻連草都長不出來。”
“諸位大人,你們能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
官員們面面相覷,一個個臉色煞白,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陳寧也不催促,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
縣衙一片寂靜,空氣都凝固了一般,讓人心裡發毛。
終於,一個官員顫顫巍巍地開口了:“這…這均田之事,本官…本官只是略作監督,具體經辦的都是下面的小吏,我…我實在不知情啊!”
他這話就像捅破了窗戶紙,其他官員立馬找到了救命稻草,紛紛附和:“是啊大人,下官也毫不知情啊!”
“都是下面的人陽奉陰違,欺上瞞下,我也是被矇蔽了啊!”
“大人明察啊!還我們一個清白!”
“是啊大人.....”
“諸位大人如此說,在下自然相信。只是……”
他故意拖長了聲音,目光落在一個瑟瑟發抖的官員身上,“王大人,您主管錢糧,這田畝丈量,戶籍造冊,想來也經手不少吧?”
那王大人本就嚇得雙腿發軟,被陳寧這麼一盯,更是冷汗直流,結結巴巴道:“本…本官…只是…略作…略作…”
“略作什麼?”陳寧步步緊逼,“是略作指導?還是略作貪墨?”
“本官只是一時糊塗!”
“一時糊塗?”陳寧冷笑一聲。
“這一時糊塗,可是讓多少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