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全手裡頭捧著這尊麒麟,帶領著宮人們小心翼翼的走進天景帝的養心殿中的時候。
所有宮人都不禁微微錯愕,抬起頭來。
鼻子用力地在空氣中嗅了嗅,似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正朝著四周蔓延開來。
張德看見張全如此小心謹慎,不禁心下一愣。
說起來他這還是頭一次看見自己的這位義子進宮多年來這麼小心。
“此是何物?”
略微皺了皺眉頭的張德,不禁手中的拂塵這麼一抖,淡淡的開口說道:“陛下平生最不喜歡這等金玉俗氣之物,雖然你這紅漆托盤上遮蓋著紅綢,但依照著咱家來猜,這必定是從哪兒弄來的寶物吧?”
下一秒,就看張全小聲開口道:“乾爹,這可是那位……那位送來的!”
“哦?”聽見這話,張德的眼前頓時一亮。
這兩天關於陳寧是如何在京城裡掀動起一波又一波的風浪來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
畢竟錦衣衛的耳目眾多,尤其在京都裡頭更甚。
看樣子這是陳寧發跡了之後,想送給自己那從未謀面的爹一樣禮物。
如此有孝心自然是好事,可是也犯不著弄來造型如此巨大的金銀之物來。
當今天景帝宵衣旰食,這才從五子奪嫡之中勝出。
繼位登基以來,勤勤懇懇,每日睡不夠三個時辰,就得起來處理朝政,事必躬親。
如此一個大有為之君,自然不會喜歡崇尚奢華的兒子。
哪怕,他是唯一的一個皇子!
只看張德還在緊皺著眉頭,心中在思慮著是否要將這禮物給送進去的時候。
卻看張全衝著自己的乾爹眨了眨眼睛。
多年來,這對宮禁之中的父子,早已經形成了一種默契。
張德心領神會,應該是沒事,應該是陛下所喜。
“行了,交給我吧,你退下吧!”說著,張德一擺手,立馬就有兩個宮人手裡頭小心翼翼的捧著這傢伙事兒,跟著張德一起進了養心殿。
“咳咳。”
此刻的養心殿之中,天景帝正在認真地批閱著朝臣們遞上來的奏摺。
雖然只是繼位了一年不到的時間,可天景帝卻是肉眼可見的衰老了不少。
“陛下。”
輕輕的一聲呼喚,天景帝這次抬起頭來,目光之中浮現出一抹探詢之意來。
“怎麼了?”
“陛下,批閱奏摺的時間太長了,此時已是深夜,陛下也該稍稍休息一下了。”
說著,就看張德手一抬,立馬就有兩個宮女提著食盒,將那一盞盞的小菜放在桌子上,一碗清粥正散發著濃烈的香氣。
天景帝這才恍然大悟,想起來自己已經坐在這裡一個下午的時間。
聞著這清粥的香氣,天景帝也不禁味蕾大開,心情大好,隨即爽朗的一笑道:“是啊,朕也覺得有些餓了。”
說罷,坐在餐桌前大快朵頤起來。
這位帝國的最高掌權者,遠遠沒有世家大族的那些人過的快活,甚至連這一粥一飯,彷彿都成了一種奢侈。
等到天景帝吃飽喝足,張德才站在一旁淡淡的開口道:“陛下,太子命人送了一些東西給您,據說這是太子親手所做。”
聽見這“太子”二字,天景帝微微錯愕了一下。
不過仔細想來,流落民間的小兒子,也的確是未來的太子。
自己若是不立自己的兒子,那就只能從旁支中挑選出一位宗室子弟來繼承皇位。
忙碌了一整天的天景帝,此刻臉上也終於浮現出了一抹柔和之色。
當他掃到了那高高聳起的紅綢蓋布上的時候,目光深沉,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