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夏暑來得早,端陽將至,天氣已熱的難耐。
三輛馬車先後停在亭山苑前,前面兩對兄妹到了,江應巧他們才姍姍來遲。
蕭婉一下車就拉著徐樂瑤往裡面走,一眼也沒看她旁邊的兄長。
徐均承樂見其成,轉頭就和蕭霽在門口敘起舊來。
蕭霽見到後面從馬車上下來女子,反應了一下,才認出那是隻在宮宴上偶爾見過幾次的堂妹。
“雲喬。”他上前打招呼。
江應巧客客氣氣地朝他行了個禮。
“見過太子殿下。”
“這裡沒有外人,不必行這些虛禮。”蕭霽託手,瞧了一眼宋歸慈,兩人同乘而來,關係果然不一般。
“都別在外面站著了,進去吧。”
江應巧回過頭,注意到站在原地的朱墨。
“怎麼了朱墨?”
朱墨不動聲色地將目光從太子身上收回來。
“來了郡主。”
碧瓦紅牆,映襯著濃郁綠林,苑內高低嶙峋的假山如同天工雕琢而出,石徑蜿蜒其中,宛如迷宮。
苑中宮人已經在殿內每張案几旁邊,各放置了一盆冰,走進來時撲面而來的涼氣。
二列三排的席位,蕭霽很自然地和徐樂瑤坐在一邊,蕭婉揚著頭坐到徐均承對面,江應巧便只能和宋歸慈挨著坐。
宮女為他們端來了酥山,以解來途炎熱。
綿軟的冰山上覆蓋著酥油,鋪著一圈削成小塊的甜瓜、桃李、荔枝等果肉,冰冰涼涼,在暑夏吃一口滋味極美。
宋歸慈抬手攔下往江應巧去的宮女,“為郡主換一份無冰的果肉。”
江應巧月事還未盡,便也只能眼巴巴地看著酥山遠去。
旁邊徐均承埋著頭吃,沒敢抬起來,生怕一對視又要被纏上,平日裡一向話多的人到蕭婉面前,倒成了鋸嘴的葫蘆。
蕭霽和徐樂瑤對視時,皆是無奈。
蕭婉扔下瓷勺,聲音比這碗冰還冷。
“既一眼都不願多看,今日為何要來。”
徐均承放下碗,終於抬眼看她,“殿下和樂瑤邀請,不好掃了興。”
“那你便是來掃本公主的興!”
徐均承臉色平靜,“不敢,公主若是不高興,臣現在就走。”
蕭婉氣得站起來往門外疾步,要走也是她走,這回她先將他扔下!
徐均承按著盤坐的膝蓋,沒有要勸阻的意思。
但想到在來之前,徐樂瑤和他說過,若要考慮徐家的處境,他又對公主確實無意,不妨借這個機會,親自把話說清楚。
蕭婉陷得還不深,此時斷了念想對她也好受些。
於是徐樂瑤朝哥哥使了個眼神,徐均承只好起身跟了出去。
蕭婉不讓奴婢跟著,自己一個勁地往園林裡走去,咬住下唇憋著,她的矜傲不允許自己在那人面前哭出聲來。
“公主請留步!”
不想讓他看見,這人卻非要湊上來,才不管他!
蕭婉提起裙襬加快了腳步,直接當沒聽見。
“公主!”
身後那人還在聒噪的喊她,一直離她不遠不近的,怎麼甩都甩不開。
見那人緊追不捨,蕭婉扭頭就往假山的石階上走,冒起火來。
“別跟著我!”
徐均承便不再上前,站在假山下望著她的背影,神色無可奈何。
“好,我不上去,公主就站在那裡,聽我把話說完可以嗎?”
蕭婉捂著耳朵往上跑,賭氣喊著:“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聽不聽不聽!我們兩個不要接觸就好了!”
徐均承:“……”
這